成片的鸡枞像一群带着帽子的小人矗立在那。
它们的帽子是由细软的菌盖组成,形状独特,宛如一个个小巧的伞状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香气。
那是鸡枞特有的香味。
它不浓烈,却足以勾起人们的食欲。
光是站在这里,看着这些成片的鸡枞,就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诱惑。
小陈涛高兴地叫了出来,惊得林海里的鸟类从树头扑扇着翅膀逃走。
等飞过头顶的鸟群消失,陈涛兴奋地冲到了那群鸡枞前。
“哇,小然哥这么多蘑菇啊!”
“这得有好几斤吧!”
苏然缓缓走了过去,说道:“这一片至少两公斤是有的,按照现在的季节和行情,野生的鸡枞至少能卖到一千多一斤。”
而且这东西不愁卖,属于是你只要愿意摆出去卖,遇到识货的人家一次性就能全部给买走。
小陈涛在心里口算了一下,当即双眼瞪得老大了:“就这些蘑菇,能卖四千多块?小然哥,你也太了不起了吧!”
小破孩对苏然生起了极大的崇拜。
就连他的那群同学都有些羡慕的不行。
“陈涛,你哥太厉害了,就在林子里随便转几圈就能找到这么值钱的蘑菇。”
“陈涛,我想去你那玩,可以吗?”
同学的恭维,让陈涛心里飘飘然的,他也展现出了作为北方人的豪迈,欣然应下同学们的游玩之情。
“不过我可告诉你们,这可不是随便转几圈才找到的,我小然哥可是靠的自身本领!”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话还真不是硬夸。
如果换做别人,就算隔着鸡枞十多米,就算白蚁满地爬也很难找到。
陈涛也是個小财迷,还没等苏然发话,他就迫不及待地用小手抓住鸡枞杆用力拔了出来。
等他想拔掉第二颗时,后脑勺吹来一阵凉风。
一巴掌呼呼打在了头上。
陈涛丢掉鸡枞,双手抱着脑袋哭道:“小然哥,你打我干啥?!”
“打你?我还想削你呢!”
苏然没好气道:“就你这样拔这一窝明年就不长了,你小子是想让鸡枞灭绝是吧?”
小陈涛不懂,蹲在地上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同学们也跃跃欲试想要看苏然演示真正的挖法。
苏然叹了口气,找来根树枝蹲下来,轻轻地将鸡枞菌根部下的泥土刨开:“我们只要这样轻轻的挖到根部有点黑的地方就可以摘了,但也不能直接硬拔。”
“哦,我懂了,要给鸡枞留根是吧。”小陈涛扁着嘴道。
苏然白了他一眼:“留个屁根,这是蘑菇啊,你当花花草草呢。”
他指着根部下面说:“我都说了,鸡枞和白蚁是共生关系,鸡枞菌下面连着白蚁菌圃,是白蚁培育的,上面生长着很多真菌。”
“这些真菌在下雨后就会疯狂生长,然后破土而出长成一颗鸡枞菌。”
“如果像你那样没轻重地硬拔甚至是往下面没止境的挖,就会破坏菌圃甚至是蚁巢。”
小陈涛恍然大悟。
同学们也学到了新的知识。
“所以没有白蚁就没有鸡枞吗大哥哥?”有个女同学问。
苏然点头:“是这样的。”
“啊……那我妈之前还想着自己从网上买鸡枞种子来种,难怪没种出来。”
苏然有些哭笑不得:“那就算真种出来了也不是鸡枞,而是黑皮鸡枞,和野生鸡枞菌压根不是同一个物种。”
那女同学感激道:“谢谢大哥哥,我现在就告诉我妈去,让她别惦记那些黑蘑菇了。”
在苏然的指导下,两人不多时便把这片鸡枞都摘完了。
此时背篓里满满当当,甚至冒出了一个白色小山堆。
还有一片鸡枞苏然也全部采摘,剩下的个头不大,不过等过了今晚,就能长成。
苏然准备明天再来。
望着自己的小跟班心满意足地道:“行了,快中午了,咱们得下山了,晚上给你做鸡枞吃。”
接着苏然又让陈涛用他的手机给爷爷打了个电话:“爷爷,饭煮好没?咱们中午吃了饭一起去镇上卖蘑菇吧。”
“啥蘑菇?”电话那头爷爷很好奇。
苏然卖了个关子,说等回去就知道了。
他甚至都能猜出来,等爷爷看到这么大一篓鸡枞会有多么高兴。
走到林海山脚下时,苏然就已经看到自家院子外站着爷爷和王姨。
因为下山的路不好走,所以苏然走在最前面背篓里的鸡枞一边掉,小陈涛就跟在后面一边捡。
等到了院子里,小陈涛怀抱着一堆鸡枞,满膝盖泥泞,醒着大鼻涕站在老妈面前笑得像个傻冒。
苏然也在这时将背篓放在了爷爷面前:“老爷子瞅瞅,我这一上午的收获可以吧?”
刚抽出旱烟准备点上的爷爷在看到这一篓鸡枞后当即将烟塞了回去,意外道:“这么多野生鸡枞,全是你找到的?”
王姨也凑了过来惊喜道:“这些可不少钱吧。”
“妈,这些蘑菇可得四千多块呢!”小陈涛一脸得意道,然后滔滔不绝地和老妈讲起苏然是如何靠着专业知识找到的鸡枞。
然后又把挖鸡枞时的各项注意都科普给老妈听。
王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哎哟,苏然你可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大学生,学到的东西就是对生活有用能赚到钱。不像我家那女娃,一天到晚净捣鼓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