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脚刚一迈进这镇上泥泞的街道,就立刻发觉自己真他妈是来对地方了。
一看就备受欺压、满脸萎靡的窝囊镇民,停驻在屋檐上啼声嘶哑的黑乌鸦,还有那仿佛刻印在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大M与硝烟的芳香气息。
以上的每一点都深深刺中安德烈的G点,使他陶醉其中,欲罢不能。
当然了,还有横挂在街边的鲜红横幅。上面用金色的颜料写着:鲁特帮全体成员欢迎警长大人莅临,警长万岁!
你看看,连本地的帮派都这么可爱懂事。
“笃、笃……”
安德烈面前贴着横幅的店铺中,传来阵阵敲击声。
他好奇地走近,朝里观望。
一位明显上了年纪的老头,正挥着锤子,敲击着某块长方形木板,试图将这块木板与其它相同形状大小的木板组合起来。
这些木板组合起来的最终形状大概是一个能把长两米以下、宽一米五以内的任何物体装进去的大木盒。
行吧,直截了当的说——是个棺材铺。
看来本地帮派不仅很懂事,还很幽默。
似是察觉到了安德烈的目光,老木匠停止手头的动作,抬起头望向安德烈。
“唉……看来我又要多做一副棺材了。”
说完,他便旁若无人地继续钉起棺材。
在他眼中,安德烈已然跟死人再无区别。
在西部,敢像安德烈这样穿着打扮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瓜。
而这两种人,都不可能再活着走出这里。
“那你可要做的快一点,也许很快你新打出来的棺材就会派上用场。”
安德烈无所谓的笑笑,继续牵马前行。
没走几步,就在一家店铺前驻足。
店门顶部的招牌鲜明易懂,一个满得冒泡的啤酒杯。
安德烈将马栓在酒馆前的拴马桩上。
酒馆可是个好地方,大家可以在里面痛痛快快地喝个烂醉,玩上几圈扑克,看谁不爽直接趁着酒劲挥拳干上一架,打到兴头上就掏出枪互射。
棺材铺离酒馆这么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没推开门,就能听见里面喧闹噪声。
随后,果不其然的看见了足以配得上那喧嚣声的混乱景象。
随便瞥一眼就能瞧见两位牛仔打扮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周围聚满高声起哄的醉汉。
几位浓妆艳抹的从事「特殊服务」的女人依偎在男人们怀中,任由男人们把手伸进其敏感部位揉捏抽蹭。
与此同时,属于这种场所特有的酒精、呕吐物、廉价香水、汗臭混合起来的气味也如跗骨之蛆钻入鼻腔。
荒诞至极的画面,令人抓狂的气味,诱人堕落的气氛。
吧台就在入口右侧,里面站着一脸疲惫的酒吧老板。
假如他雇佣几个酒保,想必面色会比现在好得多。
可惜他本应拿来雇酒保的钱都被卷到了帮派手里,而帮派分子自然是不打算帮他打理酒馆的。
安德烈道:“来杯啤酒,先生。”
老板倒了杯啤酒放到吧台上,随后指了指身后挂的木牌,上面写着:枪支寄存处。
“本店规定,不好意思。”
看来想进去就得交枪了。
作为警长,酒馆老板的这种做法安德烈还是很认同的,可以有效降低本镇的死亡率,但是棺材铺里的那位估计就不怎么开心了。
他把吧台上的啤酒一饮而尽,丢给老板50美分。
“不用找了。”
随后把两柄枪交到了老板手里,后者又搜了搜安德烈的身才肯放他入内。
安德烈实在是想玩玩扑克,仔细扫了扫,里面几个正玩扑克的桌上都满员了。
他的兴致瞬间黯然,开始考虑要不要拆穿某个出老千的家伙,让桌上的人将他赶走后再拿下他的位置。
正此时,有某个玩不起的赌鬼猛地把牌往桌上一摔,留下一句“我不玩了”之后愤然离去。
安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位置抢了下来,那速度简直比他开枪还要快。
这个桌上在玩德州扑克。
“你们不介意加我一个吧?”安德烈笑道。
“那你得继续玩他不要的牌。”坐在安德烈对面的一个戴着肮脏圆帽,长相阴鸷的男人冷冷道。
安德烈出于好奇掀开自己这边的底牌,一张红桃5,一张方片6。
桌面上的五张牌分别是:梅花8、方片9、黑桃10、黑桃J、红桃Q。
“这牌狗都不玩。”安德烈发自肺腑。
“太迟了,你已经看过牌了。”坐在安德烈左侧的一个商人模样的家伙说道。
那个长相阴鹜的男人接过话:“看过牌,就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