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打湿不了十月的路面,却打湿了吴德少年的记忆,这老同学还真是会给他惊喜啊。
晕倒之前看到的身影,应该是李俊吧,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吴德很想说对他们说一声,不想出手,可不是不敢啊。
站起身来,还是决定先回趟家,等晚上同学会了再说吧。
走出树林才发现周边居然没什么印象,一摸口袋,还好东西都在。
打开手机导航一看,好家伙,离开市区三十里,大半夜的这是跑了多远,后来一点印象都没有,断片这么严重吗?
打了个车回去,在镇上的卫生院检查清洗了下,医生诧异:“你这伤什么时候的?我看这血刚刚凝结没多久,怎么伤口都已脱痂了?”
“怎么会?我这昨晚刚摔的啊。”
看着吴德坚定不移的眼神,这医生只能再次说道“是真的,都不用包扎,你回去洗个头就好了。”
用手摸了摸,果然不疼,手感滑滑的,像是新皮肤“行吧,那我先走了,谢谢刘医生。”
父母早逝,守着两间瓦房,吴德从小吃的百家饭,全靠村里人救济。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学开始吴德有空就帮着村里人干点力所能及的小活,嘴巴也甜,叔叔婶婶的叫着,不过私底下也时常沉默发呆,这样半饥半饱的读完了初中。
高中开始吴德就一直是借钱还钱,半工半读,到如今大学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学年了。
很多同学都开始准备实习,或者托家里找关系,很多时候学校的宿舍也都住不满。
这个十一也是架不住高中的同学一直说要聚聚,虽然处的都一般,吴德也还是跟打工的餐馆请个假,顺便回家看看。
瓦房很简陋,却能遮风挡雨,那是父母留给自己最后的依靠。
吴德依然还记得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父母亲两人狼狈的回家后就一病不起,熬了半月就撒手人寰。
起初村里人都以为是染了恶疾,在帮忙处理了丧事后纷纷躲着他,到最后见他没事才逐渐放下了戒备,让吴德慢慢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撇去脑中纷乱的念头,吴德看了一眼父母那间近十年没有打开过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吱呀~”老旧的合页发出难听的声响,窗外的光线微弱,房间有些昏暗。
打开灯,一张旧床,床的一侧是个旧衣柜,对面一个老旧的电视机柜,一台凸背的液晶电视机落满了灰尘。
小时候常常粘着爸妈要看电视,如今戒了电视都快十年了。
电视机上的旧相框也失去了原本鲜艳的颜色,看着相片中抱着孩子的合影,父亲英俊帅气,母亲秀丽端庄,吴德嘴角扬了扬,微笑着拿起来轻轻搽了搽又放回原位。
衣柜里空空如也,最后能找到的只有衣柜抽屉里的一份户口本复印件,户主张忠浩,妻子李倩林,女儿张晓云,儿子张国昌。
嗯?张晓云不是妈妈的名字吗?
在记忆中妈妈好像从没有回过娘家,他也没见过母亲那一方的亲人。
既然以前不知道,以后也不必去念想,想了想又放回了抽屉。
回忆总能打破心境,再次见到父母的容颜,心情愉悦了不少,爸妈,我会很好的活下去,你们也会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吴德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去。
同学会还是在丽景酒店,昨天打个前站,今天下午正式聚会。
二楼包房,李俊正叼着烟跟几个女同学吹着牛:
“高芸芸,你别不信,我现在手底下三间汽修店,一年八十万稳稳的捏在手里,你别看我没读过大学,说不定很多大学毕业的还要来我公司找工作呢。”
高芸芸轻声笑着“我才不信呢。”
白脸红唇,波浪长发,一身米色波点连衣短裙加上黑色丝袜,身材姣好的高芸芸勾的李俊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