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述里多端坐于耶律尧光先前所憩之软榻之上,周遭静谧,唯余烛火摇曳,映照着她冷峻的面容。
耶律尧光则矗立于她面前,低垂着头颅,尽管他竭力维持身体的平衡,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酒意,仍让他显得摇摇欲坠。
毕竟,先前他喝的酒可不少,即便是拥有惊人酒量的他,也经不住这么喝。
软榻之上,述里多只是以一双冰冷的眸子紧盯着他,沉默不语,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母后!孩儿知错了。”终于,耶律尧光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寂静,声音中带着几分悔意与自责。
“哦?你错在何处?”述里多冷冷的问道。
“儿臣不该酗酒!”耶律尧光再次低下头,避开了述里多的目光。
述里多缓缓抓起软榻桌面上摆放的酒杯,在手中把玩着。
“尧光,你可知道,你今日之举,让母后心中有多寒?”述里多的声音虽轻,却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耶律尧光的心上。
她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失望,这个她最为看重的儿子,如今竟变得如此放纵不羁。
耶律尧光的头垂得更低了。
“抬起头来!”就在这时,述里多猛然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酒杯应声而碎,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瞬间从指缝间涌出。
然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目光始终锁定在耶律尧光的身上。
耶律尧光猛地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惊呼道:“母后,你的手!”
述里多轻轻甩开手掌,任由那些沾满鲜血的酒杯碎片洒落一地。
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掌,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手?你倒还知道关心母后的手?”
紧接着,她抬起另一只左手,那本该如美玉般温润细腻的手掌,此刻却被一种铁手代替,毫无温度。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没有那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外貌,何况是身为王后的她。
然而,为了这个国家和她的儿子,她愿意付出一切。
“尧光,你可知道,为了你,母后甘愿舍弃一切,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即便是要我的命,我也绝不犹豫。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坐上漠北的王位。”述里多冷冷说道。
耶律尧光闻言,着述里多的左手,心中微微刺痛,眼眶微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述里多面前。
抬起头看着述里朵,诚恳地说道:“儿臣知错,请母后放心,儿臣定不会再让母后失望。”
看着耶律尧光那恢复了往日雄光的眼神,里多这才满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站起身,走到耶律尧光的面前,伸手将他扶起:“这才是我述里多的儿子,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都不会轻言放弃。不过你已经放纵了一段时日,是时候重新振作起来了。”她轻轻拍了拍耶律尧光的肩膀。
“请母后吩咐!”耶律尧光挺直腰板,一脸坚定地说道。
述里多手回手,从怀中掏出随时携带的白色手帕,递到耶律尧光面前。
开口道:“母后打算让你重新领兵进军中原。这几天你务必整顿好军队,随时准备出发。”
耶律尧光接过手帕,正为述里多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听着她的吩咐,心中不禁感到惊讶:“母后还打算进攻中原?”
述里多微微点头:“不错,就在三天后,大军将开拔前往晋国边境。”
耶律尧光闻言一脸震惊:“三天?母后,这万万不可!儿臣知道母后为伐岐失败而耿耿于怀,但如此仓促出兵,粮草辎重补给根本就跟不上,这乃兵家大忌啊!还请母后三思。”他劝诫道出声,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