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拦路的壮汉用他那大嗓门吆喝着:
“前村长,村里有黑马的又不是我一家,怎么就非要拿我家马,我还等明年上供给军爷谋个一官半职,我可不想和我爸那样在这里养一辈子马。”
我本想上前把马还给这粗嗓门大汉,从我身后又走出一个老头,他年龄看起来和老村长一样,身上肌肉不见松垮。他冲着粗嗓门大汉说:
“我是你爸,你的就是我的。我要把你的马交出去你还有意见不成,还想当兵?梦去呢!老老实实给我养马。”
“你小时候让我当兵,好不容易想通了,现在又让我养马,就非要我走你想让我走的路才行吗?!”
“怎么?有意见,我是你爸,你就要听我的安排,你现在就是不孝,给我滚开!可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你什么就要给我什么。”
“那他不把自己媳妇给你睡也就是不孝的行为喽。”
我在老汉身边讥笑说着,平日里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教育下,我快恨死这种教育理念了,否则我也不会我爹死的时候也不去一趟,因为我知道,我去了也要被我叔说,倒不躲着点落个清静,反正我十八岁那年就被他赶出了家门。
“你个小崽子有种再说一遍,是不是活腻歪了!”
“哦?你这么近都没听清吗,老废物。那我再说一遍好了:那他不把自己媳妇给你睡也就是不孝的行为。”
他伸手想来打我,结果被白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给我放尊重点,你个刺客的骨头可未必有我的硬。”
他被白靛握住的手开始发抖,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大叫起来让白靛松手。
“把他放下来吧,和这种家长没什么好说的,救不活的思想。”
白靛把那老汉的手腕松开,站到我身后去。老汉吹着刚才被握住的地方连连吹气,那个地方已经有四条红色的印记。
“你们驯兽师都一个样,只会缩到驯兽身后叫嚣,一旦站出来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子,有本事和我单挑一波。”
我只有一把临时弓箭,甚至拉满弓打在墙上就连白点都不会留,他竟然让我和他单挑。不过,我的回答是这样:
“好呀,我同意与你单挑,不带上驯兽。”
老汉大笑起来,嘴咧得越来越大,直到面部表情都开始扭曲才停下。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小心点,别被我打死了。”
他还想用手来抓我的头,伸出来想到刚才白靛的握力又缩回去。
“时间就定在明天晌午,那时候我这边也忙完了。”
“好啊,你明天晌午是能变身这么着。”
“能打死你。”
“好啊,明天晌午村西门见。”
那老汉大笑着转身就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很是让人讨厌。
白靛从刚才就不断拽我衣角,示意我不要与他单挑,现在就连时间、地点都确定下来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燕子,你是真的勇,武器你都不完善还想单挑,赶紧去武器店买个吧。”
“不应该是去兵部打一把吗?”
“单挑者兵部不会在此期间给武器,以免出现刻意打造克制性武器,不利于战斗的公平性。”
“啊?我不知道啊。”
“你,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莽夫驯兽师。”
“叹,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莽夫冒险伙伴。”
这些动作我都是装作来迷惑那老汉,有没有用无所谓。
我想着自己把那老汉赶走,那个大嗓门汉子会找回自信继续努力做他曾经梦想的大官,于是我将马匹的绳子放在那大嗓门汉子手上,而他却把绳子又塞了回来,说:
“这马你要想要就给你了,反正他现在又让我去养马,我也不敢反抗。这好马也不能上战场了,你就拿着吧,至少不会让它浪费。”
我被他的话弄到怀疑自己的耳朵,我虽然是因为自己看不惯那老汉的强势,可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帮着大嗓门汉子那当官梦。
“你这就放弃自己的梦想了?你不是还要用这马来换一官半职的吗?”
“梦想,这在我这里是奢侈的东西,也可能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一切都是老爸他给我的安排。更何况我都这么大年龄了,有梦想也无力去追了。还不如就和老爸说得那样,养马过完下辈子。钓鱼、养马也不错呢,对吧?”
这人年龄根本不算大,最多比我大两岁,还不到三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无力追梦呢?他已经被父亲的阴影笼罩习惯了,思想上的铁匣子已经焊接完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打开逃出去了。就像被囚禁的习惯的羊是不会想着逃出羊圈的,即使有人开门去推它出来,它反而会向里面跑。
我拿出身上能翻到的所有钱都给了这个粗嗓门大汉。
“这马就当是我买下的,回去买点好的渔具钓条大鱼。”
他接过钱装进自己的手镯里,像丢了魂一样晃晃悠悠走远,他本身钓到的鱼也丢在路边地上。鱼嘴还在拼命呼吸着氧气,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像是希望我能把他放回水里。
“白靛,你帮我把这几条鱼装起来放生到附近的小河里,随后到马棚与我和乔胭会合。我们现在主要的事情是今晚有小马驹健康站起来,可不是管那老头的单挑。”
“那这个蠢马呢?”
那马用力踢白靛,好在白靛身手灵活,马蹄提空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闹了,先到马棚里休息一下,明天对你使用‘化人术’,今天魔能有点不足了。”
“她说可以。真是的,还要我来翻译。”
晚上我们在马棚门口等着,搓着手焦急地等待着里面有人来给我们传呼,我用一瓶酒的价格让乔胭不停对着马棚制造净化魔法,即使她对我说了很多遍那种紫色水晶要半年时间不间断制造才能到达那种可以短时间吸收小马生炁的能力,小马吃了母马的奶就会将生炁锁在体内,即使有紫水晶也没用了。
“燕同志,有小马露脚了。”
我慌忙冲进去,看着那漏出小脚在蹬着,母马也在卖力,一声长啸后,一匹健康的小马诞生了,浑身湿漉漉的,背上还裹着一层透明薄膜。母马闻了闻小马,那个样子很是慈祥。
“这是母马在记住小马的味道,等下小马吃奶的时候就反过来了。”
姬比给我讲述着。我本想看着小马站起来再出去,结果被姬比带来出去。
“燕同志,你就是我们的大英雄,您救了我们村子。”
里面又来人告诉我们,小马吃奶了,这也就意味着这只小马的生炁不会再被紫水晶吸走了。
“好了,那个刚才走来走去、来回踱步的人,现在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明天单挑的事了?就算是你死不了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现在这条命当做最后一条命看待,这样才能活出好的未来。”
“这是你师傅教你的?”
“我回去把那条黑马牵过来,明天几时去给那蠢马买衣服。”
我看了她那个样子,明显是她师傅,这家伙真不会说谎话。
“辛苦你了,早点回宾馆别再在路上和那黑马打起来。”
她又加快几步跑向栓踏雪乌骓的马棚。
回到宾馆,乔胭就在那里吵闹:
“给我酒,我要我的酒!”
欠她的肯定要给她,给她些钱让她明天自己去买。
“不够,还不够个零头呢。”
“你还想要多少?我三表哥家的六十年白酒都没有这么多。”
“物价能一样吗?我说不够就是不够。”
“那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买。”
我把手伸向她的钱拿回来,乔胭连忙抓住我的手。
“不用麻烦你,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单挑吗?准备好才行,不是吗。”
“不不不,这点鑫贝怎么够给咱们乔胭女神买酒用呢,我亲自给你买才对。”
我们两个手都往回缩,看起来还嘻嘻哈哈,其实手上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手筋都冒出来。
“要是我用神体形态和你拉,我绝对把你拉倒在地。”
“我管你神体是什么样子,现在的你就是拉不过我。”
“我回来了!”
白靛推门而入,咚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乔胭趁此机会把我手里的钱拽走。
“嘿嘿,钱是我的了。”
“好吧,那些钱就给你了。”
她把钱点了点,对着我大叫:
“燕晟甫,你什么时候把钱拿走了,还拿走那么多!”
“钱我本身就是中间凹陷着给你的,刚才要是你不抢,钱要比这多三倍。你拔走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我手上还有这么多。”
白靛一把抢过我的钱,生气地说:
“还有闲心在这里胡闹,明天晌午就要和那老东西单挑了。”
“放心,仙人自有妙计,我已经想好怎么和他打了。”
“你放心,燕子从小都是这干单挑不打群架的主,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我和白靛几乎同时发问: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你怎么知道主人小时候的事?”
乔胭则是不屑地说:
“我可是女神,知道这些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你是女神?别开玩笑了。”
白靛根本不相信乔胭说的话,只是扭头对我说:
“你想好就行,明天如果真的打不过我会不顾一切上前帮你的。我先睡了。”
“你不顾一切帮我什么?”
“当你陨命之后,我帮你比别人都快地复活。”
“算了,明天还要去给午兽买衣服不和你计较,我也早点睡了。”
“你想得美,今天我要睡床,你去睡那张脏兮兮的地毯。”
“我已经脱得只剩内裤了,你要是还拽我就喊了。”
“我都不信你能脱衣服这么快,起来!”
我们正在抢被子的时候门响了。
“打扰了客人,我们想给您们办理转房手续。”
我松开手,站起身去开门。
“燕子,你还真的脱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