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任彩霞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痛觉了,只是那三个人的姿态确实吓到她了,太干脆,太暴虐了。
脑袋断片之后,诱发的却是更暴虐的冲动。
见任彩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周围的温度仿佛突然间骤然下降,政府的同志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心想,既然已经赌过一次了,那再赌一次也无妨。于是,那位政府工作人员对那三个严密警戒着任彩霞的勇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稍微后退一些,至少给任彩霞留下一点点安全感。
他再次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重复了刚才的话,但任彩霞依旧置若罔闻。随着气温的不断下降,他身后的同志再次点燃了火枪,以备不时之需。虽然情况不明朗,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是个难得破局的关键,必须扭转为好的方向,也必须努力。
任彩霞在蜕变,由人类蜕变为诡,这是源自他内心直觉的深刻昭示,这份洞见无疑是一份珍贵的数据。然而,他并非那些沉迷于科学研究的狂热者,他必须采取行动,必须竭尽全力去遏制这种令人不安的转变。
不然大家都得死。
解题的关键在依依,他给身后拿火枪的同志一个手势,倘若不行那就得玉石俱焚了。
“作为赔礼,我们会给予依依相对应的补偿……”
依依!
意识愈发混沌的任彩霞瞬间清醒了,她不能和这些人闹翻,为了依依。
“依依……”
右手动不了了,被打折了,任彩霞试图起身,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待脑海下达更加强迫的指令之后,终究还是站起来了,不!是被提起来,脚尖轻轻点着地,轻轻摇晃着。
这个样子,像诡多过于像人,
“可以谈,请不要再做出任何刺激我的行为,我现在很烦躁,我不知道能否再控制住自己。”
任彩霞的言语变得异常艰难,仿佛突然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好讨厌的火。”
随着任彩霞的话语落下,温度骤降至冰点,火枪老化扭曲堵塞,然后熄火。
在她恢复平静之前,现在显然并不是适合交谈的时刻,政府的同志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慎重地问道:“女士,请问此刻你需要做些什么,才能使心情恢复平静?给他们三人每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句看似调侃却饱含深意的话语,却换来了后面充满杀意的目光。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倘若时机和情境合适,那三张椅子很有可能毫不留情地砸向自己的脑袋。
然而这一次,任彩霞并未给出任何回应,而是向着不存在的先生虔诚地祈求着。唯有如此,她才能勉强压制住那不断积聚的怨气,使其不至于彻底爆发。
“好冷,先生,请帮帮我。”
一种被滚烫火炉炙烤的感觉,疼,可任彩霞不排斥,反而贪婪地拥了上去,感受着身体慢慢变得鲜活,而一同失去的还有她的存在感。
又一次大变活人,与上一次的爆炸的爆发相比较,这次换来的却是沉默,信息量炸了。
那位中年男子微微使了个眼色,大多数文职人员便纷纷小心翼翼地悄然离去。然而,就在此刻,他突然感到一阵迷茫,竟不知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本应离开的大学教授反而走到中年男子身边,写了这么一张纸条。
切莫将你的认知联系于那位容易被人忽略的存在——代号先生,我们务必避免将“先生”一词锚定在他身上,先生可以是我们忽视的存在的概念,但不能是刚刚大变活人的存在。
很拗口,其中的意思很明了。
这个存在一旦被联系就会忽视,这将是记住他唯一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