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村就看着秦琴，不说话。

看这态度，不言而喻，是有的。秦琴并未大倒苦水去解释，黄村是个聪明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她向黄村讲述有关人间的资料。

“……”

“所以对于人间的能力源于相信，你们和我一样，都只是猜测，如果我不聪明点，就是用我的生命来验证这个猜测？”

“对的！”秦琴坦然承认了这个问题，没必要诡辩，人都不傻，或者黄村不傻，这些多余的事实都没有意义。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

责怪官方吗？将心比心的话，无论哪种方案，官方的初心都是好的，只是能力不够，这也怨不得人家。

谋取好处吗？有什么用，他都快死了，好处给谁？恶毒的姨妈吗？

破局？能力绝对的差异，黄村不知道破局的点在哪儿？

他唯一能做，想做的，或许就剩画画了。

“我知道了，我有一个请求，能满足我吗？”

“说。”

能否救命，关键点并不在黄村，倘若人间的力量来自相信，那么就算黄村管好了自己，可其他人依旧相信，人间的力量依旧能够夺取黄村的性命。

“我能够配合你们，尽可能地不去相信人间，但你们得把我家里的画画工具带过来，我想画画。”

黄村在世界上牵挂的东西不多，不然也不会十五岁出来，干半年玩半年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对死亡并不具备强烈的抗拒，只是就这么死了，总觉得有点潦草了，好像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就那么一点。

“可以。”

这要求并不过分，秦琴答应了。

“那么，你的事儿，需要通知你姨妈吗？”

虽然黄村抗拒说出他的家庭，可官方查询黄村的家庭情况并不困难。

黄村的父母早就死，是俩毒人，五岁的时候托付到他姨妈家，姨妈的家庭条件并不好，时常遭到她姨妈的打骂，黄村的童年并不美好。

“不需要！”

黄村毫不犹豫地回答，稍作停顿，犹豫地思考了一阵，心中终究还有几分柔软，再次补充道。

“如果我死了有补偿的话，就把补偿金给她吧！就算报答她养育之恩，不要提到我，就当不记名汇款，银行弄错了那种，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秦琴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关于这个补偿的事宜，秦琴会主动去了解并询问相关情况，她会去争取，并非完全是为了黄村的利益，黄村他自己都不在乎，不必要做着无用功的事儿，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不留遗憾。

被人间盯上的受害者，都是可怜的人。

当晚黄村连夜乘坐了飞机，几番周转，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山区。

与黄村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模块化的房间，以及一个没有任何接触人间的团队。

假设人间的力量来自相信，其干涉距离又拥有限制，既然无法控制有多少人相信，那么就将所有相信人间的人排除到人间干涉的距离之外。

这便是对策局早先准备欺骗，隐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