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说话？是你点头，不是摇头。”

天马闻后，乖顺地点了点头。

……唔，这是巧合。巧合。要淡定。

她继续试：“天马，从现在起，你点三次头，然后左前蹄抬四下，又前蹄抬五下，甩两次尾巴眨两次眼睛，最后摇三次头。”

天马好像很无奈似的吐了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每个动作，包括顺序，都跟千树指示的一模一样。最后收尾的时候，千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见她如此狼狈，天马再次露出了那个瘆得慌的“笑容”。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见鬼了。

传说阴司里有俩鬼卒，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面”，特喵的“马面”郎君不就是眼前这货吗？？

千树只觉两耳嗡嗡，天旋地转，然后便晕了过去。

*

千树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三日之后。

她躺在自己的床塌上，一股浓烈而刺鼻的药味儿充斥整个房间。

脚步声由远及近，原来是云儿端了沙罐进来，里边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

见她醒了，云儿大喜过望，倏然凑到床边，差点儿把沙罐掉地上。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我……”她突然眼圈一红，小嘴一撅，开始掉眼泪。平日里千树带她极好，有什么好的都会分给她，两人情同姐妹。

千树心里充满了疑问，赶紧让她打住：“别哭云儿，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我是怎么回来的啊？我……脑子受了伤，所以记不清了……”

坠井那个肯定是真实的，痛都痛在肉上，只是后来她被天马救起，“神石”亮了，她跟天马说话这些，就不确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哦对，“神石”!

她急了，连忙动手翻找：“我的香囊呢？香囊！”

云儿从小就跟着千树，当然知道小姐宝贝那个香囊，忙伸手从她枕头底下找出，递给她：“喏，这儿，还在呢，小姐别急。”

确定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千树才放下心，又接着问：“云儿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我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你呢。”云儿竖起三根手指，感慨颇多：“三天呐小姐，你身受重伤，整整在屋里躺了三天！”

“三天前的那天夜里，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联想到黄公子的事儿，担心你想不开，就唤了家丁，急匆匆地跑出来找你！最后，我们竟然在西厢的废院里找到了你。当时你已经不省人事，浑身……总之外衣上全是血，惨不忍睹……井口还有拖曳的血痕……太可怕了！这件事惊动了老夫人，她还算是有点良心，赶紧给你请了大夫，然后止血、消毒、开药……我则负责日日帮你熬药换药……”

千树迫不及待地打断她：“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匹马？”

“那儿有马厮，我当然看到马啦。”说到这儿，云儿有了精神：“小姐，你别说，若不是那几匹马半夜乱叫唤，我们恐怕还不能这么快找到你呢，你说巧不巧。”

巧……巧个屁啊……千树眼皮子直跳：“我是说，有没有一匹马不在马厮的？就是……它没被绳栓着！在外面跑！”

云儿不懂小姐为何对马这么在意，纳闷地答：“没有啊，都在马厮里啊，怎么会在外面。”

哗啦！只见小姐猛地掀开被褥，两脚登出，急切地说：“快，帮我更衣！我要去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