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后厨主事张婶假笑着走来,搓着手为难道:“嘿嘿三小姐,真不好意思,这盘菜是为二小姐准备的。您的菜一时半会儿没做好,你看咱后厨就这么几个人手,实在来不及……”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剑就架在了脖子上。原来是喻千树眨眼间抽出了云儿的柳叶剑。
云儿发出一声低呼。这把剑是当初千树阿爹送给她的,请了乐璎国最好的剑师花三年锻造,是把材质特殊的软剑,但极为锋利,十分贵重。
所以千树只是微微动了下手腕,光刃一弹,便在张婶白胖的脖子上留了道血口子,鲜血立马顺着脖子滑落至前襟。
“三小姐息怒!!”后厨一票人脸都吓白了,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忙跪下告饶:“切莫动手啊三小姐,刀剑无眼手下留情!!”
张婶吓得直发抖,比起脖子上的痛感,恐惧更占了上风,僵硬地保持姿势不按动分毫:“别!别!求小姐饶命!”
千树眼眸里略过一道摄人的寒光:“不是病人优先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病人饿着?”
她眼皮一翻,逼视众人,厉声问:“是你么?还是你?不要命的都站出来,今儿我喻千树就拿你们开荤!”
“小姐饶命啊饶命……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您的菜我们马上就端过去……”后厨的人下得差点不敢抬头与她对视,纷纷认错。
见他们服了软,千树才收剑,高挑着娟眉,继续威逼张婶:“至于你……我实难消气。若不是你有意欺辱,他们也不敢如此无礼。”
本来看见小姐把剑给收了,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还要追究责任。刚才还巧舌如簧的张婶,如今像老了十岁,竟被说哭了:
“呜呜呜……小姐啊,你就念在老奴在府上奉事多年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吧……其实我并非刻意为难,是二小姐,二小姐的授意,我谁都不敢开罪……”
人被逼急了,谁都能打一耙,更别说她这样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
千树鄙视她:“所以你就敢开罪于我?只因我失了爹娘护佑孤身一人,你就敢随意踩我?这样奴仆不像奴仆、小姐不像小姐的家,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求你了,求你……”张婶吓得七魄消散,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额上很快便有了血印子。
“不用惺惺作态了。我知你心中不服。”千树蹲身欺近,悄声对她说:“反正我也吃不了几顿了,你若能伺候好我,我自然不会跟你计较。做人做事,别过分,听明白了吗。”
“是、是、是。”张婶点头如捣蒜,忙吩咐厨工:“快,把做好的菜通通送去三小姐那儿,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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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晚餐了。
望着一桌的狼藉,云儿舒爽地打了个饱嗝,满眼崇拜地对千树说:“小姐啊,你一立威,我都被你吓到了呢!看来对付恶人就得用恶招!你看,你这么一闹,也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老夫人那儿更是没音了哈哈!”
千树喝了口润嗓的鱼腥草茶,满不在乎地说:“反正我是不怕了,谁来都一样。真要撕破脸皮,还怕这些干什么。”
云儿未解其中意,还处于兴奋状态:“那小姐你明天打算整治谁?”她心中的黑名单上还有好多人呢。
哪知千树摇头苦笑:“这地方不宜久留。云儿,我们今晚收拾行李,明儿一早你按我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