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姬九元站了起来,而后又跪下。
“枫丹太傅这是为何?”甘雨笑着对姬九元说道,看似是在让他再次站起来,实则还有借其身份贬低枫丹之意。
姬九元本来是想要说
“太子令我起,然岳父未让我起。”
但是甘雨这一声太傅反而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枫丹太傅可是有什么冤屈?”甘雨随口说了一句。
“他还有冤屈?”张仪虽然知道甘雨只是在随口一句,令姬九元起来,但还是想要火上加点油。
“太子令我起,故起,是行客之道。”姬九元解释道。
“那为何又跪?”甘雨顺水推舟道。
“既是有过错,故有致歉。亦是报恩义,故再跪拜。”姬九元顺着说了下去。
张仪抱起双手,眼神在阿蕾奇诺和姬九元身上转来转去。
“过错在于,不该毁坏阿蕾奇诺小姐名声,也不该随意顶撞长者;恩义在于,至冬之谅解,长者之信任,以及诸位名士守信。”姬九元该解释的解释,该绑架的绑架,既保全了阿蕾奇诺的清白,也避免出丑,更是无意中对周围小国进行了威胁,也挽回了与至冬的关系,以及张仪的关系。
“好了好了,刚好太子在此,事已经了了,该回的回。”邹衍出来打了个太极。
“也好,事已了,枫丹太傅也请先起来吧,不要让气氛过于难堪。”甘雨说道,然后离开了这里,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佩佩...搬着椅子到义父身边。”张仪看着阿蕾奇诺说道。
“佩佩?”站起身来的姬九元耳朵里听到了这两个字。
“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佩...”阿蕾奇诺眼神不敢直视姬九元,好像有些害羞地自我介绍道。
“佩佩!”张仪打断了她的介绍。
……
“你怎么看上他的?”张仪呼了口气,调息了一下后,向阿蕾奇诺问道。
“...应该是您说过的‘爱’吧。”阿蕾奇诺的脸更红了,如同蚊子一般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你...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张仪扶额,无奈地问道。
阿蕾奇诺不语,红着脸低头看地。
“说客 神棍 名士 贵族 书生...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五种男人,最不可信!”张仪很少对阿蕾奇诺发怒,此刻却拍着桌子有些生气地说道。
“老张...”左侧位置上的邹衍开口想要劝两句。
“别劝,又不是你女儿。”右侧的庄周给了他一个眼神。
“说客花言巧语
神棍外诚内奸
名士长袖善舞
贵族薄情寡义
书生意气用事
......”张仪对着正在低头的阿蕾奇诺说道。
“可...父亲...他好像...”阿蕾奇诺想要解释。
“那小子是五种的结合体。”张仪总结道。
“懂邦交,善占算,知交谈,属姬姓,性直率。”只能说张仪是会总结的,姬九元的确都符合以上几点。
阿蕾奇诺有些失落地地下了头。
张仪叹了口气。
不与说客,是因为这类人需要走南闯北,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外遇,就算没有,也是会逛女闾的。
不与神棍,是因为这类人信仰要么专一要么复杂,万一哪天睡着觉被献祭了就不好了
不与名士,是因为,且不说妾会被送来送去,就是妻,等着人老珠黄后,就会被嫌弃,而后会被新纳的小妾挤兑,而且若是这个名士还想要更上一步的话,那么婚姻就只剩下礼益了。
不与贵族,这个更不用张仪说,阿蕾奇诺自己是明白贵族的鸟样的,不管卿族还是贵族。
不与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
为什么张仪知道这些,因为他自己就是...几乎全占,至冬也是有女闾的。
“普通人就好...普通人就好...没必要非得找太好的。”张仪劝道。
其实张仪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他只是一个给至冬打工的,说不定哪天他就该逃了,到时候是一定要带上阿蕾奇诺以及部分壁炉之家中收养的义子义女的。
如果与上面说的那五类人产生瓜葛...
到时候可不方便叛逃。
…………
“也是,问这个干嘛,就叫她‘蕾蕾’,就挺好的。”姬九元看着一旁空了的座位,心中想道。
“话说你们也是真够义气的,等着回枫丹给你们表功。”姬九元看了眼五人说道。
“还请太傅不要再意气用事了。”赵武还是一如既往地劝说道。
“你...算了,我知道了。”姬九元本欲发作,但是仔细一想,的确是自己不占理,便克制住了。
“无恤,你怎么了?”姬九元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魏无恤有些不正常——在张仪叫走阿蕾奇诺时,便发现,魏无恤眼角怔怔地看着远走的二人,眼角竟然留下了一丝泪水。
“她真的好像我姐姐。”
“我想起她出嫁代国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