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个头而已,并不是难事。
只是最近在记挂另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主线任务,他猜到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时间线可能会很长,毕竟他除了捡垃圾基本不出门。
原以为系统看不出他整天苟在家里就是避免接触人,结果系统只淡定让他保持节奏。
可他哪来的节奏?
系统还是那句话,保持节奏。
直到某天下午,是细雨绵绵季节,他正看着阮阮写作业,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来。
【叮——】
【收集意难平:3/3】
【主线任务已完成,宿主可自行选择留下/离开,三分钟未选择将自动离开该世界。】
安相相连忙选了留下,等系统面板消失,他的手指在半空僵了许久,【是谁?】
话音刚落,电话突地响起。
安相相被吓得肩膀一耸,掏出手机便见屏幕上“堂伯”两个字在有节奏的跳动。
隔了很久他才接通。
“相崽啊,平时你跟文崽关系最好,你来送送他吧。”
电话里,堂伯声音哽咽的听不清。
安相相发了会呆,“好。”
安文死了。
不对,是方寒时死了。
安相相赶到灵堂时,只看见白色菊花中包裹着的安文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从合照里抠下来的,里面的安文脑袋微微倾斜,成熟、内敛,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里却带着极淡极淡的笑意。
堂伯母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堂伯还穿着送外卖的工作服,坐在一旁仰头看着天空发呆,才过半百的他头发已然花白。
安相相刚将菊花放下,就有一朵艳红的玫瑰放在了他旁边,扭头看去,是安文。
他顶着方寒时外貌,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虽然带了口罩却藏不住他满眼的红血丝。
安文瞥了一眼父母,又红了眼眶。
安相相张了张嘴,却见安文摇了摇头,然后满眼含泪的离开。
安相相连忙追上去,见人上了车也打开另一边的门钻进去。
“怎么办啊……”
才一坐下,就听见安文声音喑哑地问怎么办,为了防止哭出来,甚至发狠地咬着指节。
“他死了,方寒时死了,为了救我死的,他是为了救我死的……”
“怎么办啊,我怎么办?”
“他死了,我怎么办?”
安文一顿一顿地转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滚落,“老弟,你救救我吧。”
“我这里好痛。”
“我好痛。”
“好痛……呜……”
安文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语无伦次,茫然无措,像个失去糖果的小孩。
【最意难平的事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死了我才知道我爱你”,怎样,很意难平吧?】
安相相不发一言,任由安文爬过来跟以前一样抱着自己失声痛哭。
听他自虐般一遍一遍重复方寒时死亡的过程,说一起去菲律宾谈生意多么志得意满,说遇到的枪战多么惊险,说方寒时流了很多很多血。
安相相讨厌这种任务方式,不论选择无视还是倾注心血,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他能避免出门接触其他人,却避免不了安文到他家里来。
自从两人知道世上有人了解他们的情况后,时不时会来一趟当做“放松”,来的多了,他不想关注都不行。
【你们的老板,是个流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