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丫头!”
朱成义眼见高莉莉脸色不对,似是唯一吊着的那口气儿马上就要断了。
一时间也顾不上语气,怒声喊道。
柳春桃浑身一哆嗦,撒腿就往外跑。
出去以后见着高家人,啥也没说就直接机械性地交代:“朱,朱爷爷说。那个姐姐很危险... ...要,”
“要剖开肚子把,把娃娃拿出来。”
柳春桃眼神盯着鼻尖,吞了吞口水脑子努力地转着。
继续道:“哦,哦。”
“他还说,要是雨小了点叔叔您就赶快去县城,现成妇产... ...对,一中心妇产,让他们派车过来!”
“啊!!妈!!妈您呜呜呜,妈您别这样呀妈!”
高莉莉的妹子见袁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赶忙抱着她蹲在地上。
高保强同样也是死死地瞪着紧闭的房门,眼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可他是这家里唯一的老爷们儿,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要扛起责任。
高保强盯着门板看了会儿,随后便骤然转身往外跑。
二闺女惊道:“爸,您干啥去!这会儿雨还大,就是开了车也够呛也过去啊!”
“近郊的那条道儿您又不是不知道,一下雨地都要陷进去嘞!到时候车子都开不动!”
“他娘的,管不了这么多了!”
高保强一边从裤兜儿里摸挂车钥匙一边咬着后槽牙骂:“你姐跟娃都要没命了,还他娘的管那些狗臭屁!”
“我还就不信了,咱们一家子从来都不干缺德事儿,老天爷能这么对我!”
高保强冒着瓢泼大雨登上挂车便哐啷哐啷地开走了。
柳春桃却因他最后的那句话短暂失神。
是啊。
那她妈妈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缺德的事,怎么就能死了呢。
做缺德事应该是爸爸才对。
“春桃!!快来!!”
朱成义在屋里大声喊。
柳春桃身子一僵,赶紧又转身推门而入。
“春桃,爷爷顾不上你了。”
“我得开始了。”
“你要是晕血就甭看,但纱布要给我递,还有那个褐色的瓷瓶子,里面是止血药,我要的时候你也得给我。”
“热水,外面还有谁!让他们去打热水!”
在朱成义再难沉稳的吼声中,门外高莉莉的妹子高慧也冲了进来。
她端着盆就冲向灶房去烧热水,稚嫩的眉眼中隐约透着抹决绝的坚定。
爸爸走了,妈妈也晕了。
现在只剩下她还能帮上姐姐。
她姐是个命苦了,嫁了个没心肝的臭狗屎。
她绝对不能死!
春桃见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妹妹都开始一言不发地忙活起来,顿时产生一种强烈的羞愧感。
她真的太无能、太懦弱了。
柳春桃眼尾都烧红了,噙着泪骂自己:要是你不这么无能,没准儿妈妈肚子上破的那个大洞也能补上呢。
“咔嚓——”一声,惊雷再次划破长空。
柳春桃咬紧了牙关,骤然一个箭步冲过去。
她闭了闭眼,再次看向高莉莉的时候那张惨白的脸突然就变成了柳母的。
“爷爷,纱布!”
柳春桃夹着药箱便直奔着朱成义跑过去,伸手将纱布一递!
“好。”
朱成义接过纱布,动作麻利且谨慎地进行剖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