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方面也没啥概念。
“是钱不够吗?”
“不是不够... ...”
当着别人的面儿,还要细算这笔账,柳春桃稍显局促地盯着脚尖。
却仍耐心直接地给顾北山解释。
因为她已经习惯性地给他解释他不理解的事情了。
“我只有一张大团结,还要买别的东西呢。这条裙子有点贵,所以我不要买。”
“一张大团结可以买几件裙子?”
“唔... ..只能买三件吧?”
柳春桃答。
此时,旁边的大姐也听出了什么不对劲。
她用一种探究性的眼神瞅着顾北山看了看,又瞅着柳春桃看了看。
心想这汉子人高马大的,岁数看着也比这个女同志大了不少,怎么连这种事情也要人解释呢?
柳春桃感受到了大姐的视线。
她忙拉住顾北山的大手,礼貌笑道:“不好意思呀大姐,麻烦您啦。”
现在倒不是因为她不好意思,是因为她知道顾北山不喜欢让陌生人看着他。
虽然从他开始失忆到现在,柳春桃也试着带他出去过几次。
但是都是在村子里,而且很快就回家了。
柳春桃觉得反正村民们已经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杜撰的十分离谱了,那她也不必过分顾忌。
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有些人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今天之所以突然想带顾北山出来,也是因为她第一次拿到工钱有点开心到头脑发热了。
实在是考虑不周了。
想到这儿,柳春桃的步伐显得急促起来。
“诶顾北山,前面有卖碟子的!咱们家的碟子不是被摔碎了几个嘛!我们买几个回去!”
柳春桃头也不回地拽着顾北山往前走,却没发现他仍执拗地扭过头去看那件纯白色的连衣裙。
他锋锐眉宇紧紧蹙着,视线坚定而用力。
似是要将裙子的模样死死记住。
“诶?那不是朱大夫家的学徒么?”
一道女声骤然响起,柳春桃只依稀听到了“朱大夫”这三个字,不禁脚步一顿。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拽住了。
“诶!小同志!你... ...你是不是那个,朱大夫家的学徒呀?你叫柳春桃,对不?”
女人穿着灰白格子的上衣,留着齐耳荷叶头,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见她拽住柳春桃,表情瞬间无比僵硬,稍显尴尬地扥了扥她的衣角:“桂芬... ...”
刘桂芬没觉出有啥不对,笑着说:“诶海生,你应该比我熟呀!我听说咱表姐当初难产的时候就是朱大夫跟春桃妹子给接的生嘞!”
“这有啥不好意思嘞?都是一个村儿的。”
刘桂芬风风火火地跟柳春桃说:“春桃妹子,是这样的。”
“我家二姐一直身子不舒服,想让朱大夫给瞧瞧去呢。但是朱大夫一直忙的不行... ...这不就寻思着,咱们好歹也算是比别人关系近些,能不能帮我们加个塞儿啊?”
“... ...诶呦我滴妈啊!我咋把他给忘了!”
刘桂芬光顾着跟柳春桃说话了,冷不丁地一扭脸儿便见一双猛兽般野肆的眸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不对... ...应该是盯着她拉住柳春桃的手看。
“你不许摸我媳妇儿。”
顾北山眉头紧蹙,看着刘桂芬攥在柳春桃皓腕上的手,很是不爽地道:“我媳妇儿只能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