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闲谈之际,有杂役院弟弟匆匆上前见礼。
“掌门,牛院长。”
陆灵舟回过首来,看向来人。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人,就连前些日子讲道时,也没见他来过。
这人是个典型的凡人农夫,肤色黝黑,消瘦,挽起布料的手脚关节粗大,脸上一直都是一副祥和的表情,可兴许是站在自己面前,又让他多了几分紧张。
也许这人只有三十多岁,但是常年劳作下来,比之普通人都要显得苍老些,以至于陆灵舟并不能确定他到底多少岁。
牛谋不悦道:“许青山,有话你只说就好,掌门哪有时间听你啰嗦?”
牛谋对陆灵舟介绍起来。
“掌门,他叫许青山,从前是王家的家奴,在王家以种田为生,别的不说种田的手艺却是极好,所以王家那些年虽然也打骂过,却没把他弄死,前几个月他因伤在杂役院中将养,如今倒是好了,又因宗门目前要开垦灵田耕作,故而我便找到了他。”
“哦,这样啊,你笑什么?”
他看见那名叫许青山的汉子一直都在淡淡的笑着,故而好奇一问。
许青山似乎并不畏惧掌门,或者说他打心里就觉得掌门是个极好的人。
且不说掌门对他们这些凡人,也一直和和颜悦色,不曾打骂国。
就说如他这样大人物,是很少这般关注农桑之事。
当然除了从前那恨不得一亩地长出一万斤粮食的王老爷。
这令喜欢种地而许青山而言,感到异常的新鲜。
“没没.......只是弟子觉得见着掌门就很高兴,弟子这辈子都没能想到有朝一日能听神仙掌门亲传道法,只是弟子愚笨总是不解其意。同时也没想到过,有朝一日弟子能再次种田,还以为掌门只想买粮吃”他紧张地摆了摆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保证道:“牛院长说掌门要种灵米,就想了弟子,弟子觉得很高兴就是。”
他又指了指其他的杂役院弟子道:
“大家伙都很高兴掌门是我们的掌门,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了。”
许青山一口一个称呼自己为弟子,其实这并不合宗门规矩。
毕竟他牛院长可是知道,宗门内真正有资格称呼这一位弟子的只有山上那师兄弟三人,就连他老牛也不例外。
但是眼见掌门没有出声阻止,牛谋闻言也只微微挑了挑眉梢而已。
陆灵舟静静看着这农人语无伦次的说着,觉得也是很新鲜。
他在这名叫许青山的杂役院弟子的眼神里,看见了紧张、惶恐以及发自内心的喜悦,而并没有看见在青松镇时,发现的那些凡人身上充满的暮气沉沉,混沌麻木。
而他莫名看向了其他正在劳作的凡人弟子,几乎都是这般。
这就是他领下的凡人吗?
这些念头在陆灵舟脑中一闪即逝,很快他来到田埂上,脚踏松软泥土问道:
“这片土地可能养活灵米种?”
许青山感叹道:“想来是因为牛院长发现能用露水和朱琅树泥土来肥沃土地,如今这里的土地肥力比之弟子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好,而且如今虽是秋收之际,但听牛院长提及过,修真界中许多灵物其实都是在秋天种下,春天收获,弟子倒是觉得以后宗门有剩余了,可以多......”
在这些杂役院弟子眼中,杂役院几乎是老村长一人在管理着,他待人又和善,故而诸位弟子愿意尊称他一句院长。
对此,陆灵舟自然没有说什么,反而还觉得很合适。
陆灵舟虽然这一世没有种过地下过田,但上辈子小时候也帮奶奶在山里挖过野菜,砍过猪草,种地的一些基本常识他还算是了解的,是以眼见许青山能把种地都说出一朵花来,他倒是暗自点头。
看来即便深受迫害,麻木的人在设计生存问题时也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类总是在不利的局面下,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引导。
陆灵舟又问了问这片开垦出来的灵田,以后种植灵米时可获得的产量。
许青山皆是回答得游刃有余。
“只是这灵米,弟子也是初种,以往的一些经验说不定不顶用,但要按从前的凡种来说,一片土地的肥力都有有限的,估计越到后面越是肥力稀少,这灵田估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