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错，正是当年爹爹为了医治我的怪病，才选择了和陈国人合作，最后让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怎么变成的这样吧？”

陆灵舟没有回答她，目光看向了那在神域中，也燃烧着的丹炉。

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那里面就应该炼制的是转骨神丹。

而当年绝尘子掏空了所有人的魂魄、乃至同许青山一样的半步神仙桥，也正是为了练出这一颗转骨神丹。

一旁的罗宗鳞不知他们之前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的目光可一直在一人一神身上没有断过。

他自然看见了陆灵舟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丹炉上，而在现世里，鬼山人曾用这丹炉来炼制转骨神丹。

“我说陆掌门，你们有话倒是说明白的，芒山神到底是为什么从人变成了神灵？”

他心中同样有了答案，但是陆灵舟不亲口确定的话，他亦是不信。

陆灵舟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地上那群化作干尸的芒山弟子们。

“如你所见，当年的绝尘老道为了救他的女儿活下来，牺牲了门下所有弟子的姓名，挖去他们的一身.......‘仙骨’和魂魄，练出了转骨神丹。”

“不可能的，鬼山人当年说的，他们只是用灵草来炼制神丹，怎么会是人命呢？”

罗宗鳞终于听他亲口确认了，只见他脸色瞬间煞白，浑身不自主的哆嗦起来。

也是他修行日子尚短，哪里晓得世上真有此等邪恶之法？

没有理会一脸不可置信的罗宗鳞，他再次看向芒山神问道：“芒山神，你成为山神多久了？”

“很久了。”她依旧是不急不缓道，像是在和多年不见的老友交谈，亦或是自从断定陆灵舟从通天道场有关后，就显得更加友善，“从两千年起我就在爹爹和陈国人的计划下，成为了真正的神，不，也不算真正的神，只能算是可以回应凡人信仰的下界野神。”

“下界野神？”陆灵舟显得有些意外问道，“不是说只有真神才能打开神域吗？怎么会.......”

“我成为神并不是自己修炼上去的，而是靠着爹爹和陈国的计划才从人转神。”芒山神静静地说，“按照修真界对于神灵的判定，我如今的状态只是相对于普通山水神祇高半个层次，也就是提前打开了神域的神灵，但是很遗憾如你所见，我的神域很不完全，只有一隅之地，换句话说，我的神域在现世和那片空间的夹缝里，而非高居九重天，所以还在野神的范畴。”

陆灵舟知道，芒山神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不然她如果真是真神的话，又为何会被人封印再次，日日剖腹呢？

陆灵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反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那些死去多年的芒山神庙弟子。

“最后两个问题，其一是为什么这些弟子身上曾有神仙桥的气息？”

哪知一直温和的芒山神闻言，那淡然的表情终有了些许变化。

她眉心那处蠕动的物体，挣扎得更加剧烈，以至于芒山神的伤势都隐隐趋重。

她回望陆灵舟取而代之的温和眼神的，是一抹怨毒神色升腾而起。

陆灵舟只觉此刻的芒山神看见自己时，就像是看见了最痛恨的仇敌一般。

不，或许是她体内那古怪的东西，觉得自己是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