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骏慷慨激昂:“当年瓦剌太师也先把自己的妹妹献给先帝侍奉宫帏,先帝离开草原时,此女已经身怀六甲,大夫说,怀的是男胎。”
“也要逼着先帝写下传位圣旨,说皇位传给皇太子赵濡。”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还让写了一封传位圣旨,说皇位传给皇太子赵潾。”
“只是后来先帝被囚南宫,瓦剌内乱,也先被杀。”
“微臣经过多年追查,最近终于探知,也先临死之前,曾把妹妹和先帝血脉送还大梁。”
“只是此女和先帝血脉后来下落不明。”
赵澈后背发冷,面上却依旧镇定。
他冷冷笑道:“冯爱卿,朕敬重你曾有恩于先帝,才重用你,希望你能颐养天年。”
“如今爱卿倒要凭借三言两语来蛊惑君心,该当何罪?!”
“微臣不敢!微臣有证据呈上!”
说罢,冯骏双手捧上一卷圣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刺眼的“传位于皇太子赵潾”几个大字。
“当年先帝之所以要铲除镇远侯府,就是得到了消息,也先妹妹和她生的皇子被镇远侯石彪私自截留,图谋不轨!”
“依你所说,那也先妹妹和她生的皇子在哪里?”
“微臣能力微弱,并不知情,还请皇上明鉴!”
“微臣对此事必将守口如瓶,不会外传,只求皇上宽恕爱女,放她出宫!”
赵澈挥挥手让冯骏退下,自己沉浸于巨大的冲击之下。
难怪当初,传位圣旨里,宣德帝会把皇太子的名字写成赵濡。
原来是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若不是驸马郑景在宗人府做事用心,翻找出两个隐藏得很好的改名玉碟,他也不知道,宣德帝早在复辟时,就为草原旧事打好了补丁。
玉碟上清晰明了地记载着:皇长子赵澈,改名赵濡。皇次子赵淳,改名赵潾。
而实际上,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两个玉碟的存在。
这也是,当初郑景让他“一肩挑两房”的根由。
以皇子赵澈的身份,与周妍成亲。
以皇帝赵濡的身份,册后封妃。
两不耽误。
只是没想到赵澈做得比较倔,封妃却依旧不肯封后。
冯骏话语的真实性,他并不怀疑。
如果他是也先,也会留几个大梁皇帝的种,没准哪天能给推上皇位,马踏中原便有了正统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也先时运不佳,死于内乱。
如今之际,是要找到那封传位圣旨,还有先帝留下的血脉。
赵澈忧心忡忡地回了崇敬殿。
周妍脸色不太好,已经歇下了。
“怎么了?身子又不舒服了?”赵澈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道。
上次中毒以后,周妍的身体变差了不少。
“还好,就是没什么胃口。”周妍目光闪了闪,手心不由自主地覆上了肚皮。
她上辈子怀孕过,知道是什么感觉。
最近她和赵澈的房事就没有断过,赵澈也不让她喝避子汤,要么弄在外面,要么用太医进献的小东西。
那东西说是用鱼鳔做原材料制成,只是尺寸上不那么合适,还很容易破损。
有几回便破了,赵澈也不喜欢用。
她自己也不喜欢。
她很担心,这次是不是中招了。
赵澈有心事,倒没多想,见周妍往床里让了让,便躺下去,把头枕在周妍大腿上,慢慢揉了揉眉心。
周妍轻轻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让他舒服一点。
不得不说,做皇帝是个费力劳心的活儿,赵澈忙于政务熬到深夜的时候并不少,有时没睡多久就要爬起来去参加早朝,打造一个勤政的人君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