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徐妈小声道。
“那你闹得是哪样?”老太太道:“难道还要我怎样照顾你?”
“老太太,您对我的大恩大德”
“你给我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老太太瞪了徐妈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你徐妈在郭府确实委屈了你,这么多年来,二太太二姨太她们一直压着你不让你出头,我不是已经给你出了这口气嘛。我让你去角院,那里清闲的很,谁也管不着,你不就是隔几天在园门口守个夜嘛,就坐在那里看个猫啊狗啊的别浑进去,再防个小偷小摸的,也就这些碎事,说到底,还是闲得很。那么多看家护院的,要你看什么?”
“因为你,我不好去给二太太使绊子,但是你哪回看到,那二姨太在我这里敢说上一句话来?嗯?你还不知足!”
老太太又道。
“我知道,你徐妈就是辞去郭府的事情,到哪个府里从底层干,凭你的本事,不下两年,你都是主子身边的红人,但是,这么多年来,徐妈,你自己凭良心说,我待你薄嘛?!”
“老太太,您老说这话,让我无地自容了,老太太您每年私下里让人送我的钱,岂是陈妈这样的人物能比的?!”
徐妈慌得忙站起来,准备跪下。
“坐,坐下!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啊?!”老太太不耐烦,她斜视着徐妈道:“你少来这一套虚的!”
老太太瞪着徐妈,道。
“那你说,你又哪里不如意了?非得去田庄,非得让郭府下不来台?”
“不是”
“说实话!”老太太打断徐妈的话。
“我就是喜欢腊梅,我就是怕这孩子冷了心,老太太,您老是明白人,这人心要是凉了,那用什么样的炉子都是烘不热的,再宽的胸怀都是捂不热的!”
“你是说,腊梅早上说的那话?”老太太正了正身子,似有所悟道。
“老太太,您是不知道,腊梅一大早在我跟前大哭的时候,说以为我不要她的时候,我的心那真的像针扎的一样!”
徐妈说这话的时候,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唔!”老太太眼看着前方,点了点头,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
老太太又道。
“那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去”
“你去天上!”老太太瞪着徐妈,火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告诉你,你哪里也去不了,我这要遇着犯难事,还能找你商量商量,你走了,我找谁商量去?再说了,你去田庄,不论真假,那就是打郭府的脸呢,老二要是回来知道了,还不得把家闹翻天啦?还不知多少人要跟着倒霉呢!”
“那”徐妈脸微微泛红,她端起茶杯,先是愣了愣,想了想,然后道:“要不,搁上三五日,我把腊梅接回家去?”
“不行!”老太太果断道:“我告诉你,你别想打腊梅的主意,腊梅她就是属于郭府,你收起你那鬼主意!”
“我都属于郭府的我还能打什么主意?”徐妈苦笑道。
老太太就斜视徐妈一眼,不说话。
“好好好,我不接腊梅去我那里,但是现在农闲,我能接腊梅来角院住几天吧?她在田庄,那孙二两口子穷得叮当响,您让他们拿什么做给腊梅吃?!”
“唔,你这话说的在理,我也正盘算这事呢!”老太太道,“那依你说,怎么才能改变下人们对于腊梅去田庄的真正意图?!”
“老太太,我的意见依旧是没收腊梅的所得!然后以腊梅不得主子同意,私自跑回田庄为借口,对她进行重新教育,现在又是农闲,再罚她去厨房继续干挑水这个活,以这样的借口把她接府里来!”徐妈道:“至于到时候她爹来了,下面人谁还瞧得起他一个山里来的人?谁会去跟他长篇大论的说话?何况这要是让府里知道了,能有他的好?他干嘛要冒这个风险?!”
“唔,那好,就照你说的办,以教育她为借口,把她的钱罚光,整个冬季,就把腊梅接府里来住,依旧让她在厨房帮忙!”
说完,老太太也不笑,身子前倾,然后对徐妈道。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她见徐妈笑了,就道。
“你也快成老东西了!”老太太把自己说笑了,又道:“你就是千年的老狐狸,就喜欢作怪!有话就不能好好说,非得把人吓得够呛,再提你那条件,你呀,有时候气得我真想拿拐棍拐你一顿!”
徐妈就笑笑,不言语,坐在那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