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瑛清醒的那一刻,想骂人。
谁让她好死不死,重生在捉奸这一刻。
哦别误会,是她捉别人的奸。
这个别人,是她夫君。
呵。
讽刺。
“夫人,您没事吧!侯爷,您...您怎么能推夫人呢,她可是您明媒求娶的正妻啊!”
耳边是战战兢兢的哭喊,此起彼伏,听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
推倒算什么,他前世还杀你家夫人呢。
殷瑛额角传来剧痛,这番痛意伴随着逐渐清晰的神志传遍四肢百骸,她打量周遭的一切。
南海鲛纱,明珠夺目,绣毯细奢,摆件无不是百里挑一的珍奇佳品。
一方罗汉床上,男女拥坐,男子丰神俊朗,又带肃杀之气,不是别人,正是殷瑛那道貌岸然的夫君,建安侯苏凌风。
而他怀里拥着的女子弱不禁风却又生得丰骨艳丽。
前世这个时候,殷瑛听说苏凌风有了外室,她闹了数次无果,便派人跟踪,终于被她找到安置外室的宅子。
来之前她想过,也不是容不下这外室,但当她见到外室的容貌时,一抹让人难以置信的想法让她彻底手足无措。
苏凌风重重地推开她,她撞在案角,晕死了过去。
片刻后,再次醒来,就这样,身体里便有了两世灵魂。
“夫人,您怎么...怎么?”
银霜从她家夫人的眼神里见到了一丝浓烈的杀意。
殷瑛抿唇,眼尾淬着的冷光被她强行压下。
苏凌风怀中的女子,哪是什么外室。
分明是他深爱多年,却无法娶进门的白月光!
“殷瑛,还不滚回府去?若要闹到邻里皆知,休怪我没给你留脸面!”苏凌风痛喝。
殷瑛被银霜扶着起身。
声音暗哑,痛心问道:“侯爷当真对我无半分情谊?”
“不过替身而已!”苏凌风冰冷直言。
殷瑛摇头冷笑,笑她前世所受的罪,原来是一场自行编织的笑话。
偏偏前世她看不透,总想挽回苏凌风的心,同白琉璃斗,同其他女子斗,最后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见殷瑛不说话,白琉璃娇嗔,“苏郎,你吓着姐姐了。”
苏凌风皱眉,“她不过是你的替身,如何担得起你一声‘姐姐’,如今既已撞破,便索性说开,若她执意纠缠闹事...”
话未说完。
“我不闹。”殷瑛冷静重复,“我不会闹。”
苏凌风凌厉中带着几许警惕:“...当真?”
殷瑛扶正因跌倒而微乱的白玉扁簪,理了理衣襟,沉心静气。
“当真,侯爷心中无我,我岂会自讨无趣?”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凌风一想到殷瑛这几个月的折腾,全然不信她此刻的妥协。
怒言:
“我警告你,琉璃对我有救命之恩,同我虽有身份之别,但我已发誓,此生唯她一人,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琉璃铺路而已!你要庆幸,你有一张同琉璃极为相似的脸,不然,你以为你一介商贾之女,何德何能攀附勋贵侯府?”
一字一句,皆如利刃剜在殷瑛心间。
但心已经在前世受尽创痛,枯竭而死,不会再流血。
世间之事,若不牵扯情爱,那便好办了。
“侯爷无需强调这铺天的欺瞒之举,你只要白小姐,那便将白小姐接进府吧。”
前世她死前才得知,原先苏凌风只是想将她这个替身驱逐出府,并不想下杀手,恐正是因为抓奸大闹,侯府颜面无存,才让他生出杀心。
苏凌风眯眼,“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