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说殷瑛是用了私刑,证词做不得主。
可苏凌风见婆子身上的鞭痕力道浅不说,且没有伤及要害,可见张妈妈方才在里间编排蓬莱院的说辞也不可信。
“这婆子杖毙,她儿子,毒哑,断手,发卖了。”
婆子还止不住挣扎。
“侯爷饶命啊,太夫人救救老奴啊,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丫鬟而已啊,张妈妈,救救我儿啊,他可是你干儿子啊...”
张妈妈避之不及,催促下人,“还不快拖出去!也不怕污了太夫人耳朵!”
苏凌风冷哼,“张妈妈这些日子就尽心服侍祖母,不可随意出府。”
“是。”
张妈妈后背全是冷汗,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
事关侯府声誉,苏凌风此举,尚算有魄力。
没能带上张妈妈,殷瑛觉得可惜。
但也知,来日方长。
前世害过她的人,这一世,可都要下地狱才好。
“好孩子,这婆子太过狡猾可恶,险些连太夫人身边的张妈妈也被骗了去,你向来心宽,莫要往心里去才是啊。”
洛氏拍着殷瑛的手说。
殷瑛虚与委蛇地笑,落在苏凌风眼中,化成了一抹身不由己的心疼。
洛氏见状,心中一喜,若是殷瑛能挽回儿子的心,那自然是最好的。
忙道:“阿瑛啊,母亲知道你一心一意都在为侯府打算,我那里有一套七彩十二花神杯,你拿来品茶用,对了,前些日子宫里还赏了数匹真丝云锦,我让人给你做套衣裳,再打些头面。”
殷瑛为难,“母亲...”
心中却说,再多来些!
“别说了,此事是我们冤枉了你,这些东西,你收下便是。”
不仅洛氏往蓬莱院送去了好些宝物,太夫人也大方赏了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镂空玉如意,白玉鹿纹金丝手镯,还有一只竹节玉簪。
要知道,当年新妇敬茶的时候,这二老也才只拿出了两只水色寻常的手镯而已。
就连苏凌风似乎也过意不去,差人送来了一枚汉白玉牡丹垂露花形的玉佩,同东海明珠一道送了来。
这些东西,殷瑛留了一部分,其余东西打包在一木匣子里,还放了她仅有的一千两银票 。
芳菲眼下东西都收拾好了,殷瑛将木匣子放在她手中。
“这些名贵之物,让吴伯设法去方圆百里外永城的当铺换成白银,再买下京郊北侧那片荒地,能买多少买多少,半月内,需得办妥。”
殷瑛记得,四月寒食节后,会有京中贵人买下那片荒地建造成别院。
前世就有不少贵人暗中争夺,只是当时她的心思全在苏凌风身上,也不知最后那大片的荒地落到了谁的手中。
不管是谁,眼下荒地价低,若是只从中赚取一番差价,也够她家当翻数番了。
*
琳琅阁。
“老夫人,您先休息,仔细累坏了身子。”
洛氏风韵犹存,却在这几日的管家中好似苍老了许多。
“阿瑛管家时我看着甚是轻松,怎么我一瞧,账目如此繁杂?”
从前她也管过家,但那时侯府还未成气候,很是简单。
孙嬷嬷:“那白氏又来请安了,说从前管过园子,要不...”
洛氏出生小门小户,从前管家时都是苏嬷嬷从旁出细的章程,她只需最后过目即可,轻松得很。
“先挑些小事交给她,试试看吧。”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她就不信,多个帮手,还不能将侯府打理好。
说完补充,“让人跟着,低调着些,别让阿瑛知晓。”
“老奴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