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不喜:“阿瑛,你这番话,着实夸大了!”
殷瑛望着这一家老小,真是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但也同时庆幸,亏得是这样的人家,坏起来,才容易。
她全然不打算解释。
苏凌风却清醒了。
“食馆不顾百姓安危,只顾谋私,谋私者还是有权有势的建安侯府,这违背了陛下维护民安的圣心呐。”
他真是小看了如今才刚弱冠的小皇帝啊!
罢了。
“此事用了你多收体己,自去库房拿回便是!”
不然若传出去,侯府的脊梁骨都立不住!
洛氏暗自焦急,府中接连出事,为拉拢朝臣,动用的都是大量的珍宝银钱,如今哪还剩什么!
“那尚荣阁呢?可否再开张呢?”
洛氏虽不同意白琉璃的做法,但当她看到实打实赚的银子时,却还是心动。
她着急道:
“本就是那些刁民损坏了首饰衣裙,抵押时也事先有说明,怎么出了事就全然是侯府的不是了,当真是不公平!”
“无知妇人!你快些闭嘴罢!”
太夫人闻言恨不得将石砖杵个洞。
“国泰民安,千味居扰了民安,尚荣阁损了国泰,这种铺子,还是关了好!还开什么开!”
“到底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啊!”太夫人叹息着回了德善堂。
洛氏被骂了通,心里不痛快得紧,也回了琳琅阁。
殷瑛望着二人背影,心想,太夫人这个人,当真是矛盾。
洛氏是眼界格局都很小家子气,只在乎自己门前一亩三分地,而太夫人则是小事凭喜好,大事上很少含糊。
这点,连苏凌风在白琉璃的枕边风下,都不见得能保持清醒如初。
可世家大族的嫡女,向来只在细节见真章,最是会在小事上拿捏人。
太夫人这般,倒像是,刻意学,却没学到位的样子。
“夫人,辛苦你了,方才我言重,你莫...”
苏凌风想为方才的事道歉,但又觉说不出口,犹豫间,府门前惊起一道呼唤,“苏郎!”
白琉璃回来了。
殷瑛眯眼打量。
不施粉黛,衣着简单,发间只一根玉簪,周身再没其他首饰,更重要的是,那张脸——
更美了。
此前若是肤如凝脂,此刻便是莹润发光,夜色下乍眼一看,胜过真人,可与仙子媲美。
可同样身为美人的殷瑛清楚得知道,再是保养得当,也不可能有这等肌肤。
何况,那日她在天香阁的雅间内看得清楚,郑莘手上的戒指刮伤了白琉璃的脸,可这才两日,眼下竟丝毫看不出伤口!
这两日,她去了哪里?
“苏郎你可算没事了!我方才去了京兆府,府兵说你已经回了侯府,我就忙赶来了!”
随后掏出一叠银票,泪珠滑落,美过珍珠挂玉盘。
“苏郎,我好担心你啊,我怕你有事,所以就将你送我的首饰宝贝都拿去当了,我从前在泉州存的一些体己也都在这里了,我本想拿去找京兆尹通融让我见你的,还好你没事了...”
苏凌风一开始看到白琉璃时,双眼迸出的怒火吓了殷瑛一跳,可白琉璃的这一番话,像一盆凉水,不声不响的就将这盆火给熄了。
他注视着白琉璃的美貌。
可并没有再出现白琉璃意想中的动容。
白琉璃颤声道:
“苏郎,你会不会怪我?都是我不好,可这事分明是有人要害我们啊,不管我们做得再好,都会有人寻机会出手的啊!苏郎,你说会是谁看不惯我替侯府挣钱呢?”
白琉璃说这话时就看向殷瑛。
但她没想到,这次苏凌风却没有发难。
而是推开了她。
“你先回清风院。”
大有一种稍后再找你秋后算账的感觉。
白琉璃头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