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嫌恶地踢开那匹料子,“这可是夫人送的呢!别说只熏了一层,便是只熏了一角,那也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啊!”
楼姨娘心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侯爷,您不要怪夫人,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在夫人前面怀孕,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的孩子没有福气啊!”
一听这话,洛氏不依了。
“胡说什么,不论是谁的孩子,都是侯府子嗣!”
苏凌风看了看白琉璃,又审视楼姨娘,凝神思索片刻后,恍若下了某种决心道:
“阿瑛,念在你往日...”
咚!
绢儿骤然跪下,重重朝楼姨娘磕了响头。
“姨娘,奴婢对不住您,但奴婢不能违心啊,夫人对奴婢一家老小有救命之恩,奴婢不能帮着您害夫人呐!”
楼姨娘怎么也没想到,从她被抬成姨娘那一日就跟在她身边伺候的绢儿,居然背叛了她。
“你发什么疯!”
“奴婢没有!”绢儿哭诉。
“那日姨娘从蓬莱院回来后就抱着这匹重莲绫发愣,没一会儿就将这匹料子给了奴婢,让奴婢在自己房中将这料子熏上麝香,后还整日放在木箱上,又关上了窗户,这才会滑胎啊。”
此事从熏染麝香开始,绢儿就偷偷禀告了殷瑛。
今日之事,她一直在给楼姨娘机会。
可惜。
人心向来禁不住考验。
洛氏和苏凌风又盘问了几句,对楼姨娘失望彻底。
“你竟用自己的亲生子嗣来嫁祸阿瑛!你何以配为人母!”
“念你小产伤了身子,就好好在怡红院修养吧,日后不得再踏出院门一步。”
说罢,苏凌风走得毫不留情。
白琉璃气急败坏,咒骂楼姨娘,“没用!”
也忙跟了上去。
洛氏如往常一般,宽慰了殷瑛一番,又替苏凌风找了不少说辞。
“风儿是被楼姨娘和那张氏伤透了心,这才没有顾及到你,你向来有度量,勿要同他一般见识啊。”
“母亲言重了。”
洛氏领着孙妈妈也走了。
热闹的房中,只剩下了楼姨娘和殷瑛主仆四人。
殷瑛让银霜将绢儿带下去好好安置,然后,坐在床边,“白氏许了你什么?”
楼姨娘脸色灰白,“夫人留下来,是特地来看妾身笑话的吗?”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立身之本。
想要一个侧室的位置。
这个位置,红姨娘不想要,张氏一进府就可以有,白氏有侯爷的专宠,早就许诺了她主母的位置。
只有她,拖着一身残破之躯,什么都没了!
“你若真的老实本分,就凭身怀有孕,谁又能真正看你笑话?”
“你不知道!那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
楼姨娘落泪,气咳不已,现在才醒悟。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都怪我蠢笨,不知道绢儿竟是你的人,亏我那般信任她!就连一向不过问府中杂事的红姨娘,竟也会为了你,不顾我与她多年的姐妹情谊!”
以今日下场回顾往昔岁月,当真是一场笑话!
她努力钻营的一切,皆成空。
“在这府里,哪有情谊,只有利益。”
殷瑛捏着被子的一角,另一只手将楼姨娘反抗的手拨开。
她力气极大,虚弱的楼姨娘被她摁的强行靠在了软枕上。
“知己知彼尤为重要,从你和白氏合作想要对我下手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料到,会有如今...”
殷瑛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