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府门前围观瞧热闹的百姓,有的是眼尖的人。
“呀!你们瞧!新娘子的脸怎么化掉了呀!”
声音尖细,在哄闹的人群中尤为突出。
这下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白琉璃的脸上。
“当真是的啊,你们看,怎的都化成水了,啊,她怎么还有一张脸!”
“这新娘子莫不是别人冒名顶替的不成!”
“这不就是江湖里传言的人皮面具嘛,多亏了建安侯府,今儿算是开眼界了啊。”
“那这到底是不是新娘子啊?”
...
人群的质疑声,一浪盖过一浪,苏凌风用力掰开白琉璃挡住脸的双手。
震惊,疑惑,最后通通化作被欺骗后的狂怒。
他当然知道这人是白琉璃,但这张脸,却绝对不是!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间。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苏凌风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白琉璃的双手折断。
“啊!痛,苏郎,你弄痛我了,我是琉璃啊,我就是你最爱的琉璃啊,你快松手啊!”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苏凌风双目猩红,喉间升起一股刺喉的灼热,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扇到白琉璃脸上。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用假面骗我!”
白琉璃倒在地上,发髻散开,一张只能算作清秀的脸庞完全暴露了出来。
假面?
苏凌风身形顿住。
脑海中突然迸发出的种种猜测,让他几乎身形不稳。
若这张脸是假的,那白琉璃就不是她的救命恩人!
原本在府内张罗的太夫人和洛氏闻讯赶出来,府门前已乱做一团,太夫人气了个倒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夫人扶回房去梳洗更衣!管家,快招待宾客入坐吧!”
太夫人想,不管今日出多大的乱子,这场婚宴,就算是演,也要给她演下去!
趁此混乱,藏在人群中的楚天,装作宾客混进了侯府,躲开耳目,往后院而去。
而此时的徐府。
正堂中的徐志远一脸惊愕愤然,“你说什么?”
管家活了大半辈子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小姐的脸是假的啊,有人往小姐脸上泼了一盆水,小姐就露出了另一张脸来,听围观的百姓说,小姐原先的脸是人皮面具啊!那她到底是不是小姐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徐志远闭目,连着好几次深吸气,才稳住气息。
抚鸢忙给她顺背,“老爷莫要只顾着生气,如今这场面,怕是婚宴只能无疾而终,当下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白氏究竟是不是我徐家的女儿。”
“对对对。”
徐志远忙道,“还是鸢儿清醒,夫人呢,还不快去将夫人叫过来!”
他倒要问问,当时她怎么认的女儿。
竟给他徐氏丢了这么大个人!
魏氏赶来时,还未站稳,徐志远就顾不得给她当家主母的颜面,没有丝毫留情的一巴掌,扇在魏氏脸上。
安氏见状,吓得躲得八丈远。
“你不是说已经派人去泉州核实过了吗?这便是你核实的结果!你这毒妇,教子不严,连亲生女儿都认错,这可是混淆血脉的大事!你是要毁了我徐氏啊!”
魏氏被扇得跌坐在地。
整个人都在晕眩。
既然理亏,就只有扯到情分上去了。
“我同老爷相敬如宾数十载,为徐氏生儿育女,操持公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以在你心中,就落得一个毒妇的名声!”
“那拨人从泉州回来回话时,老爷也在,都说身份无误,且她身上的胎记也做不得假,如今就凭一张人皮面具又能说明什么呢!”
“许是咱们念儿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一旁躲着的安氏,突然怯生生的补了句——
“还有一种可能。”
徐志远:“躲着作甚,说!”
“如果白氏不是念儿,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见过念儿,所以知道胎记长在何处,还能以此伪装,说明曾经或是在一处生活过。”
徐志远心一惊。
“你的意思是...”
魏氏根本不敢再多想,直冲建安侯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