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知道前去做手脚之人被抓后,齐聚正厅。
柳泉也是在殷瑛来了许州后,才知道柳介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
“逆子!你做这些事为何不同我商量!那可是承德县主,你这是在向天借胆子啊,竟敢把用在那些个贱命身上的招数来对付县主?你这是要毁我柳氏好不容易挣下的家业啊!”
柳介是嫡子,小时候也是过了苦日子的,但这些年,京中每每都有补给送来。
有时候是真金白银,有时候是装着地契的匣子。
从那时起,柳介就知道,他们柳家攀上了上京权贵,故而,这些年行事,越发猖狂!
“我不知道父亲你在怕什么?就算她是承德县主又在怎么样?不过是个和离妇!若是身份真的尊贵,怎还会抛头露面做生意!父亲,她可是我们柳家的仇人!姑祖母和小妹的命,不能白丢了!”
柳泉连忙命人关上门窗,“住嘴!住嘴!逆子你给我住嘴!不许再提这件事!”
“哼,不说就不说。”
就是因为避讳着此事,才无法大肆宣扬殷氏以和离妇的身份经商,不然,许州城每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柳家的当家人是柳泉,柳榛是二老爷,但只有分红,柳家的生意,只有柳泉大房一支能插手。
早就嫉妒得很了。
“兄长这话差矣。”
柳榛先是颇为赞赏地表扬了柳介,才说,“如今建安侯府荡然无存,而此地是许州,远在千里之外,何须这般谨慎?混淆血脉的是洛氏,和姑母有何关系?”
柳泉不这么想,“此事不光彩不说,还犯了世家的忌讳,日后不许再提!”
柳榛心里不服,但还是应承下了。
“不提便不提吧,但承德县主那里,却是要好好给个下马威才是,此人心思歹毒,姑母身份被发现,必有她的手笔,烟儿更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告发自家姑祖母,说到底,殷氏这等钻营之辈才是柳家的敌人!”
柳泉沉吟,“若那小厮供出柳家...”
柳介:“不认便是!她能奈我何!许州知州又同柳家交好...”
不等柳介说完,柳泉大声制止,“胡闹!如今许州是何局势,你还看不出来吗?”
柳家人都知道安王来了许州。
且因为许州农害之事,罢免的官员一波又一波,知州谢正便是三月前才从临州调过来。
柳家数次拜访,送了很多重礼,谢正虽没收,却是留了他们喝茶,一来二去,关系就紧密了些。
此时,下人匆匆而来。
“老爷,不好了,咱们府门口被人扔了一具尸体!”
柳泉:“什么?”
三人忙出府看,天已黑,外间少有人走动。
“谁人扔的!”柳泉大怒,“这尸体又是谁!”
护卫来报,“老爷,方才有马车疾驰而过,这具尸体就从马车后被人扔了下来,奴才已派人去追,可那马车内空无一人呐!”
柳介上前,下人打着灯笼揭开白布,只见尸体四肢全无,他脑海一震,“是他!”
回到正厅。
柳介拳头砸在桌案上,“父亲,我们不可忍气吞声!就算她是县主又怎么样,竟然敢坐在柳家头上拉屎,若不给她个教训,还真当真咱们柳家没人了吗?”
柳泉轻叹,“看来承德县主早就查到了。”
柳榛气这兄长优柔寡断,“你心慈手软可不代表她会既往不咎,她此行来许州,定是为了我柳家而来!她一来,所有铺子的东西全都低价出售,现在全许州城的百姓都被吸引了过去,我派人去看过,竟比我们的成本价还低,我已将此事报到商会,明日朱老便会过问!”
柳泉似乎也被说通,“也好,如此便叫承德县主知晓,生意不是那般好做的。”
两人不曾注意到,柳介眼里,淬出更加阴狠的毒光。
殷宅内,林安同样神色焦急。
殷瑛命他将惊马那人打断了一条腿,送回柳宅全当警告,可半路竟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将人劫走不说,林安快跟上去,没一会就没了人影。
他不放心,又去柳宅看,就见原本只是短腿的那人,竟死了,还被黑衣人断了四肢,扔到柳宅前!
“这分明是有人想故意挑起我们和柳家的矛盾!”林安说。
殷瑛手指敲着桌案,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