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铺门前,咥面一碗,不亦一趣事哉?”
老道士哈哈一笑,既不推辞也不感谢,接过碗筷便大快朵颐起来。
“你家做的这面有点软,不似我们老家那边的‘汤饼’劲道。
吸溜溜……
不过吗,这底汤的味道还不错,比起洛京城‘萧家汤饼’的老汤,也只是差了那么七八分而已,就是火候少了点、配料差了点罢了。
吸溜溜……
小后生,你这吊汤的肥鸡是从哪买来的,等哪天老道也去买一只?”
见老道士吃得起劲,赵无咎笑答曰:“这是我家自己养的。”
不多时,老道士就连汤带水地将一大鸡丝面囫囵吃下,吃完之后他还打了个饱嗝。
把碗筷往赵无咎手上一还,而赵无咎还没反应过来,这老道士就踩着十方鞋从其身侧走过,大摇大摆地走进赵家肉铺的大门。
明明没使出什么诡异的身法,可他偏偏就像以无厚入有间般,象形而自然地走了进去。
而赵无咎,堂堂一名七品武者,愣是没有感觉到半点异常——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等到赵无咎反应过来,那老道士已然走进自家院子,正站在墙边一边抚须,一边看着垒叠起来的笼舍,口中还啧啧称奇。
“妙啊,妙啊。”
“这养鸡的法子,近于道矣!”
而老道士不断感慨之时,赵不尤也从堂屋走了出来。连正脸都没看见,只是看见了老道士的模样打扮,他就赶紧着急忙慌地趋步近前,连三根带系着的快靴都走脱了一只,然后一揖到底。
“老仙长,不知您到来,未能扫榻相迎,还请恕罪则个。”赵父抱拳行礼道。
老道士扭过头看了看赵不尤,洒然一笑,只是把卦幡往他手里一扔。而赵不尤接住之后,赶紧用双手牢牢捧着卦幡,就像捧着件玉如意一般。
“那就叙一叙。”老道士抚须颔首道:“该还的,老道都做了,是时候把话说开了。”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走向赵家的堂屋,只是在迈步进门前专门伸手点了一下正准备回自己屋里,去拿“礼智信”三宝的赵无咎。
“诶,那俊后生,你也过来,这件事情也与你有关的。”
而随着他这一句话,犹如言出法随般,赵无咎不由自主地就扭转身子向堂屋走来。
就这样,赵无咎就随着老道士、赵不尤进了堂屋。一俟将赵家的女眷遣去房间,那老道士大喇喇坐在堂屋上首,然后才重新开口。
“贫道李淳风。别人管我叫什么,不重要,我也懒得记。不过,我为自己起的道号是‘一点道人’,意思就是什么都会,但不多,只会‘一点’。”
老道士戏谑地做了番自我介绍,然后才转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