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们?刚刚明明都已经被我给迷晕了,一个个睡得比死鬼都香。”
货郎潘占诧异道。
原来这帮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两拨要来此开打的“花衫”浮浪子们。
他们刚刚因为遭到嘲讽,所以去追那货郎,结果却先是被潘占绕晕在巷围里面,然后又被罗思远用幻术统统放翻。
别看潘占总喜欢和罗思远打趣,说他手艺练的还不到家,可此时看到这些本该还沉溺在幻术之中、一两个时辰内不应醒来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等人,他却没有张嘴质问老五罗思远是不是本事不济。
“你们护着老三先走。”庞千钧说道:“我留下来,会会那藏头露尾的高人。”
没有什么争论,没有说什么“共克时艰、同甘共苦”的废话。空空儿遇到棘手的点子,“虎贲郎”顶上去,这是他作为老大的应有之义。
裴鲙只说了一句:“保重。”
紧接着,也没人看清那货郎是怎么弄的,那副被他放在地上的挑子,一下子就跳上他的肩膀。而随着他一肩膀一沉、一耸,身材有些矮胖的“清算郎”裴鲙,就被“蒯”上了挑子的一端。
荷了两百斤的负担,可那货郎就像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细碎的步子依旧迈得飞快,担子一耸一耸的,挑着裴鲙就跑向了街角,后者赁来那匹健马还拴在那里。
“吾去也!”
“幻郎”罗思远长啸一声,同时一道如同匹练似的烟雾,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烟雾将他和“药郎”合卜阑团团笼罩,等烟雾渐渐散去,这两人亦消失不见。就连合卜阑那几只牛犊大的赶山獒,也凭空消失在了在了这小巷里面。
短短几息,这处承义坊偏僻角落,就只剩下那庞千钧一人站立在原地。
而等到自己兄弟几人全部撤掉,庞千钧蓦地眼神一凝,夹着那根旗杆,瞬间枪出如龙,直刺向那些“花衫”浮浪少年。
“噗”地一声,旗杆戳中一个人的胸口,那人避也不避,而是任由旗杆将其戳穿。可就在庞千钧要将旗杆收回来时,那人脸上却突然挂上一丝诡异的笑意。
他的脸色顿时变成青白一片,“汩汩”清水——而并非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淌出来,口中冒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语。
“何日曷丧——”
而随着他说出这句问话,周围那些同样形容诡异的浮浪少年亦同时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张面无人色的人脸,并且还异口同声道:“——予及汝皆亡!”
庞千钧冷“哼”了一声。
“装神弄鬼!”
他单臂用力,像是要抖动长槊一般,将穿在旗杆上那人抖落出去。
不过,他就是那么轻轻一抖,还没有用力气,那人就像被戳破了的猪尿脬似的,瞬间瘪了下去,流出大股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