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乎完这些,时间就已经来到了第二日清晨,赵无咎洗漱了一下便随即睡下。
也就睡了两三个时辰,就有伊尔根侍卫在其牙帐门口大声禀报,说是之前丸都山城下面来了大队兵马集结。看那些人的旗帜,应当就是之前夜袭靺鞨大营,结果被火烧得大溃的傉萨于支留。
“去城墙上,把我的将旗和大周旗帜全都竖起来,”赵无咎只是下达了这么一个指令,而并没有让城内兵士集结。
伊尔根侍卫不敢也不会违逆章京大人的命令,随即就飞马跑向了丸都山城的城门。
不多时,在那已经被木板重新钉好破洞,城门洞也被麻包堵死的城门楼上,两杆两丈来高的玄色将旗便被竖立了起来。
在那杆将旗帜上面,在用白垩绘制的猛虎纹饰中间,同样也用白垩写上了一个大大的“赵”字。
而在它旁边,则竖立着一根旗杆还要略高一些的,大周形制的三辰旗。
不邀正正之旗,不击堂堂之阵,此乃很多兵书战策上都着重讲述的话语。
赵无咎升起的旗帜,为的就是展示给那城下的傉萨于支留看,让他掂量掂量要不要发起攻城之战。
或许于支留不认识他,也不识得他的将旗,但是一个扶余国傉萨不可能连大周的三辰旗都不认识。
结果也确实如赵无咎所预料,当看到了大周三辰旗升起之后,山下的于支留顿觉五雷轰顶。
昨夜到现在,他可是一宿没睡。事实上,在听闻得丸都山城遭到攻打时,他整个人都麻了。只是碍于身边根本没有多少兵马,无法返回山城驰援。
他只能等到今天早上,天亮之后,尽可能地在靺鞨大营附近数里地范围内收拢溃兵。
虽然昨夜突然燃起的大火,让在靺鞨大营里捡拾财货的扶余兵伤亡惨重,但是大营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最终有不少扶余兵还是冒火从营内逃了出来。
只是因为天色太晚,于支留身边人手有限,而那些溃兵又散得太开,所以他只能天明之后再派人去将溃兵尽可能地收拢回来。
足足忙活到快到中午,他才重新集结起了两三千士气不详的军队。相比夜袭时他带出来的六七千人,这些人手虽然和赵无咎此时手下靺鞨兵们数量相差不多,但是于支留的实际阵损失已经达到了一半。
而就在他着急忙慌带人向丸都山城赶去的时候,那在城头上竖立起来的大周三辰旗,直接让他连最后一点心气都泄了出去。
“完了,全完了!”
于支留心里一片冰凉。
如果是那些靺鞨野人攻击丸都山城,哪怕他们攻克了城门、暂时占据了这座城池,他说不定都会鼓起勇气,激励士卒,想方设法再把城池夺回来。
可是,看到三辰旗之后,他竟然误以为自己是中了大周某位将领的算计。
于支留脑补出了昨夜自己遭逢惨败,是由于大周天兵化妆成靺鞨人的样子,又用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引得他出城夜袭,然后大周的精兵强将这才迂回突袭了丸都山城,最后成功把他的老巢给掏了。
“我真傻,真的。”
堂堂一名扶余傉萨,此时竟突然变得双目无神。紧接着,他更是只觉眩眩然,并且一头栽倒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