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弟?”
“狄兄?”
赵无咎和狄怀英,两人看到彼此之后都有些诧异,他们以为上一次分别之后,再见面应该是在神都洛京。
而就在两人寒暄之际,那位郭老夫子和薛承誉竟然也走了过来,他们身边的高舍鸡还押着那个水匪头子花头陀,旁边还站着那满脸尴尬神色的船老大。
“就是这三人,他们从岭南来的,有个姓冯的说是有世家要买他们性命,那个木头人似的家伙给了我报酬。”
郭元朗略一思索,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三人在船上的?”
“是南珠,这三人在魏县那边找船,用了颗南珠给了我二弟当作酬劳。姓冯的也已经同我二弟见过面了,让他注意这边拿出岭南物产之人。所以,看见了南珠,我二弟立马让手下的两个漕工来知会我……”
在赵无咎跟前,花头陀不敢抵赖,也无法抵赖,只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为何要劫杀客船的实情讲出。
“那魏县的花老二竟然是你阿弟!我可是看在熟人面上才同意帮他夹带三人,连荐书都没看!”船老大愤愤不平道。
郭老夫子又是略一沉思。
岭南、世家、姓冯的,这几个词连在一起,随即就凑成了一副很难抉择的双陆残局。
这件事该不该过问,又或者说该怎么过问,对于智计百出的郭老夫子来说也是一道难题。
毕竟,如果他的猜测属实,那个“姓冯的”是高州冯氏的人。
而且,他们现在可是已经进了中原,若真是冯家人翻越五岭都要来此地截杀三人,这三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事?
以及,追杀几人到了中原,那冯氏一门有没有动用他们在朝中的关系?
或许有些人不清楚,可他郭元朗却知道:那位“内廷宰相”高元植的姓氏,其实是取自高州的“高”,这位遮奢人物从前也是冯家的人。
管了这件事,若是和高元植交恶,那结果可就相当不妙了。
在废立太子一事上,虽然一直没有表明立场,但此公曾经却在私底下为太子挡了不少暗箭。
至少,郑贵妃的“枕边风”不能完全吹进圣人天子的耳朵,有大半原因是深得李隆信任的高元植严加管束宫人和宦官,不允许他们妄论和参与进此事里面。
“如果没有那高阿翁一句‘天子家事,做奴婢的想是胆敢掺和,某第一个送尔归西’,太极宫里不知有多少人为了混上那从龙之功,会选择向太子发难。”
郭老夫子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还是赵无咎打破了僵局,和郭老夫子不同,他对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熟,可是却恰好遇到过一个姓冯的木头人。
“那个姓冯的家伙叫什么,他操着岭南口音,还是别的地方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