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之后,出去寻葫芦的人回来报告,都说偏僻圪垯地都找了一遍,均未见到葫芦的踪影,必是进龙头山无疑。
祖公验明事情真相,果断说道:“好,那葫芦这胖小子确定是进龙头山了,既然是事出有因,闯魑城宫崫就算不得犯忌了,进山吧。”
四位专家采集好牲畜血液样本之后便都在招待所里商量对策,如今听到响动,都出来询问缘由。
村民七嘴八舌的将情况复述了一遍,几位专家一时都犹豫不决。几位专家对这次行动也未置可否,只跟我们说,魑城宫崫内有他们考察队的队员,葫芦可能会遇上他们,到那时跟他们出魑城宫崫也就是了,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大家不必过于担心。
我却不这么认为,考察队花了六年的时间都未寻到先遣队队员的遗骸,可想而知魑城宫崫内有多错综复杂,暗道丛生,葫芦跟他们遇上的几率微乎其微,他们此番话也只是起到让大家镇定的作用。
老村长不改意见,又是那一套说辞:“龙头山是禁地,生人进去必惹祸端,那里是魑怪的领地,若是进犯,村子将永无宁日了,坚决反对进山寻葫芦。”到这时村民们基本都打了退堂鼓。
祖公意见跟老村长简直南辕北辙,他拄着拐杖,叼着旱烟声色俱厉地说:“是人就得救嘛,那魑怪威胁村子多年,年年格它上供,还带来这菲多灾祸,绝不能再做他的奴隶,屈服于它的淫威……咳咳……”
祖公情绪激动,缓了一下神才又声情并茂地说:“出哪样事由我担著,你们尽管进山找葫芦,要是见到那魑怪老妖,要敢于战斗和牺牲,挠它一胡子,让它晓得咱们是不好惹滴。”
说完将拐杖重重捣在地上,花白的山羊胡须直飞翘了起来,看那神情简直大义凛然。这番话无疑是给怯懦的村民打了一记强心针,一时人人摩拳擦掌,都要同我去抓魑怪,灭掉这一方祸害。
我哭笑不得,眼前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就个个都有了慷慨就义时的豪情和悲壮。就连跑路都不利索的三岁孩童,都挥舞着竹片刀要跟魑怪拼命,那小脸蛋鼓囔着,表情不亚于任何一个成年人。
祖公讲话水平实在是高啊,我许默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翻山越岭可不是光有传统思想就能办到的,他们这一去,谁照顾谁都分不清了,要出个什么好歹,我许默掉脑袋都担待不起。为今之计我打算单刀赴会,前往魑城宫崫一探究竟。
魑城宫崫地形还不知有多复杂,在里面搜救,人多未必就见得事半功倍,照应不及,难免新生事端,确实不敢让乡亲们与我同行犯险。
我跟他们说明了利害关系,把这一想法当众交代了一遍:“你们的好意我许默心领了!”乡亲们鸦雀无声,只向我投来关切的眼光。
梁二当仁不让也要同去,不过我捎了二次“八百里急件”,命他火速前往高黎贡山催生产队全速赶回营救,他撒丫子就上路了,这一去也是两天一夜的时间才能折返。
三妹、普小仙两个女娃娃我是坚决不让她们去的,只吩咐她俩暂时替我照顾爷爷,另外王和那票年轻人,我实在是看不上眼,信不过他们,帮倒忙可就糟了。
不语已经自己装备了全身,就待命令下达,奔赴龙头山前线作战。
三妹和普小仙都是懂事的女孩,为我俩操办了必要的装备:“默默锅锅,我跟小仙凑了两双新解放牌胶鞋,你跟蚊子锅锅一人一双穿的克,山洞里边滑,穿的草鞋克不得。”
王和还想发表意见,被愤怒的祖公当场喝止:“你格是还想放屁耽搁时间,嫑看到太阳偏斜了嘎,哼,老巫说了把牲畜家禽一律迁往东山山谷,是你让人迁往西山滴,不是你自作主张祭祀能出差错,葫芦能进龙头山——默默、蚊子,事不宜迟,你两个格老子马上动身,我看哪个王八羔子敢拦你们,我叫人绑罗守祠堂去。”
时间就是生命,现在动身兴许有机会赶上葫芦,再耽搁可就晚了。我怒气方盛情绪失控,商量对策那是你们的事,我进龙头山出什么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魑城宫崫我许默是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