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恐慌之中,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这运棺客栈说不是给孤魂野鬼住的谁都不信。我刚想说话,又发现不语双肩上也有印记,我心神不宁,抖著手指著他说:“蚊子,从痕迹上来看得是半大婴儿的掌印,刚才他应该就趴在你肩膀上。”
不语看见自己肩头上有怪印吓坏了:“快别说了,运棺客栈神鬼出没,快想办法出去!”
正胡乱的猜测著,咿呀声忽然撞进耳膜,我们不安地往附近观察,才见到头顶上方不远处,悬著一根漆黑的木头,附了阴魂似的晃荡不休。
漆黑里,那根木头没荡几下,咻地刺了下来,饶是我俩躲的快,才没被撞到。黑木头不偏不倚撞破平台木板,直直的插立在中央,木头上居然有个字。
这个字像是秘符,用朱砂一笔勾画而成,跟我家里的那枚羊皮灯笼上的字一模一样,名为“瘞字文”。“瘞字文”现存四十九字,只在古墓里得见,世上能见者屈指可数。
黑木头上这字“瘞字文”以我的会意理解,应该是“锁魂谱”,说明运棺客栈古时是用来封祭枉死的孤魂野鬼的,那婴儿的鬼魂当在此列。
我本来想把“瘞字文”的事跟不语讲的,但是时机不应,从上面撒下来许多碎木,听到一声:“默默,蚊子,是你们吗,那里有鬼啊,快上来!”
听到这声我跟不语不知道该是兴奋还是恐惧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葫芦就在塔顶,但刚才我们动静那么大,他怎么没应声呢,他说的“有鬼”可真是挠到我们的痛处上去了。
听“有鬼”两人顿时就炸毛了,互视一眼,撒开四肢拼命的往塔顶上攀爬,下意识里就觉得那些鬼就跟在我们屁股后边。
悬环楼梯往复,我们疲于奔命,把脑袋都给转晕了,我就耳鸣打响眼冒金星,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终于顶著不语的屁股,撞破一层木板,翻身滚进宝塔顶部的一间阁楼里。
两人瘫倒在地上喘成一片,葫芦从悬梁上跳下来扶起我和不语,颤抖著话音说:“我葫芦差点给鬼捉去当仆人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兄弟俩了!”
不语上气不接下气质问道:“我们不是喊你半天了,你丫的怎么不吱个声,要不是运棺客栈有藏身嫌疑,我们差点就过去了!”
葫芦赶紧伸食指放在嘴边作出噤声的手势:“小点声,那些鬼瞎的,但耳朵好使,专门寻声捉人的,我哪敢大声跟你们吆喝啊,最后不是没辙了怕你们走掉才喊了一通吗!”
葫芦告诉我们,他早在前面的一个山洞里就听到我们的枪声和呼喊声了,但是他刚开枪给我应声对了暗号,便见漆黑的山壁上爬出一架白骨,那白骨活了,飞檐走壁追著他一直到运棺客栈,才钻到客栈前的地下河里不见。至于悬环楼梯平台上所说的“有鬼”跟我们的遭遇一样。
我语无伦次:“我说你葫芦就瞎扯淡吧,纯心吓唬我跟蚊子,我可不相信有鬼,但是听‘鬼’字,潜意识里就让我觉得害怕……不说了,幸好你点那两盏羊皮灯笼,否则我们还找不到你的……”
葫芦却说:“那羊皮灯笼不是我点的,我来的时候就在那亮著呢……”
我跟不语唰地翻身坐立起来:“那谁点的?”
葫芦摇头:“真有鬼!”
我说:“葫芦你别妖言惑众,动摇军心,你倒是给我证明看看,哪里有鬼?”
葫芦二话不说,走到边上,伸手推开一扇窗户,指着下边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啊,你们帮我看看,我葫芦是不是神经失常出现幻觉了。”
我跟不语立起身子,走到窗户旁边往塔楼底下看去,两盏斗大的羊皮灯笼又点上,光线亮如白昼,门前河水涨潮了,映著羊皮灯笼之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架花白的骸骨潜在水底慢慢向上游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