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攀在石梯上,成一串人链子,举著手电筒照光,光线斜刺到小塔前边的空地上,隐约现出一个幽黑的入口。
我让四公暂时趴好别动,祭塔要藏著什么危险,他一个半瞎子迟早得把命给搭进去。前边的葫芦自告奋勇,将自己身上挂的绳套交给上面的另外一个运棺客,徒手攀著几乎垂直的石梯下去查探。
葫芦衔在嘴里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晕越来越小,最后成一个白点,那白点下到二十几米外的地方,由竖变横移动出去,那里有个与祭塔同一水平线的平台。
葫芦在石台边缘转了几圈之后,在两个石像的前边停住,挥舞著手电筒朝我们招呼:“没问题,都下来吧!”
经过一番折腾,大家终于落身到祭塔前边的突石上,抬首四处张望起来。四公转危为安,喘著气对我道尽各种好话,又愤愤不平奚落起其他人来。大伙该躲的躲,谁都没搭理四公,只有顾笑之搀扶在旁。
在天井建有横向的停棺台并不多见,以宝塔结构修建的更是绝无仅有,我记得听过一个关于盗墓的故事,故事讲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有一座不知名的城池掩埋在黄沙之下,城池的中央便有一座很深的竖井,竖井中段也建有砖塔结构的停棺台。
不过我们到了这里路径好像断绝了,真有其他出口应该在祭塔之内,流动的空气也由那里冲入。
运棺客挑亮两盏羊皮灯笼,使光线印成一片,观察祭塔不留一处死角。
这座祭塔就地取材,掏空山体建成,台基、覆钵、宝匣、相轮等结构一应俱全,都由清一色的石条夯筑而成,相轮之上的宝盖、圆光、仰月、塔刹依稀可辨,是孤层形势的瘞塟龛塔。
入口半跪状的鬼面石像与人等高,身着怪服,双手往前边伸出,像是要接什么东西,头戴旌冠微扬,眼目突出直视前方。格外引人注意的是,鬼面石像都是独眼,与裂开的嘴部同宽。模样雌雄不辨,阴鸷而邪恶。
在石像的周围,我们发现了几具散落的尸骸,都已成白骨状,有些骸骨已经风化发黑,身上的衣装,稍微从旁经过,刮起一阵的微风,便化成了齑粉,可想而知他们进来时的年代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看来古时不少人光顾过这里。
葫芦不懂装懂说道:“这些个人死的太惨了,八成是修建古墓的匠人……”突然见到一个尸骸的旁边散落著几件精美的坠饰,立马换了个口气:“各位安息吧,你们未完成的功绩,由我们来完成。”他倒是不忌讳,说著将死人遗物藏入怀中,吐了吐舌头,险些兴奋笑出声来。
大家都忙著观察这座祭塔,都没看见葫芦得手几件崶金。他笑嘻嘻的走过来,趁人不备,小心的分别将一件坠饰分别塞到我和不语两人的裤包里,眉毛翘动轻声说:“好东西,不偷不抢,不捡白不捡,再找找还有没有……”
我许默穷怕了,心里是有些抗拒的,但身体却很诚实,出去之后,非买一麻袋的小白兔奶糖吃个够不可,想到这里,我都乐得美滋滋的。一旁的不语没说什么话,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
转了一圈的顾笑之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小跑回来说道:“胡哥,这些人可不是匠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崶宇玄圣。”
葫芦整理思绪说道:“古代帝王将相以防泄露陵寝的位置,一般都会让亲信将匠人掩杀在墓**的……哎哟,这里什么都没有,进塔看看找出路去。”
祭塔并没有设置门径,缺口是完全是敞开的,里面空幽无比,在没有确定安全之前,谁也不敢独自闯进去,在准备了一番之后,大家才手握兵器,跟在我的身后鱼贯而进。
光线将整个祭塔照亮,里面空荡荡静悄悄的,古墓特有的静谧气息展露无遗,让人最是脆弱的那根神经紧绷了起来。
这间祭塔结构稍微简陋了些,空间显得十分的狭窄,它建在地底极深的地带,又在天井的底端,工程的难度限制了它的规模,大家簇拥进到里面都显得有些拥挤。
天井的停棺台本就不会很大,目测这间祭塔不足十见方,没有任何柱子之类的结构,地面上有几个简单的石条,看样子是停棺用的,此外就空无他物了。
在另一边的角落里,有块高出地面的石廊,下方现出一个洞口。走近将手电筒往里照光,又见天然台阶遍布,过道有几个转弯,光线被阻隔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将双管猎枪托在手上在前引路,顺著弯转的台阶往下走了半分钟,眼前豁然开朗,进到了另一个石室之内,这里的空间比上面的祭塔大了一倍还不止,冲入眼帘的首先是那些厚重感很强的圆形黑色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