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食儿都捂锅里了,着什么急揭盖啊,咱们进到这里不过三十几分钟,就让你们耐不住了。饭得一口一口的吃,甭想一下子长成个胖子。四公讲这经历也费不了多长的时间,疏忽了什么地方,没头没脑的强行打开云桥石棺,同赶著送死何异,好像我不想从这鬼地方出去似的……
说著,我无缘无故有点火气:“再说了,有诸位运棺客兄弟在此,打开云桥石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再不济雷管炸药轰它娘的也就是了,问题是打开云桥石棺会不会招来灭顶之灾,你们想过没有……要是不怕死尽管动手,我许默绝不拦著。”
大家听我说的有板有眼,都安静了下来,肖自在和顾笑之忙著劝慰,叫大家稍安勿躁。
其实这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只是我隐隐觉得巫官墓牵连甚巨,可谓气势磅礴,立于天地之间千年不倒。从他们口中提及的地点就已遍布东南西北,而且大多在苦寒之地。
运棺客也好,四公他们也罢,都有顽疾缠身,我也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就算能活著出去,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灾厄,不详之言我不愿说给他们听,同时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最让我担忧的还是葫芦和不语两人,这里所有人要么眼睛不好使,要么是败血枯肌,都是不治之症,可他俩却安然无恙。这点并非他们百邪不侵,而是那道神秘的无形机关特意等著他俩开启,一旦触发极有可能命丧当场,巫官墓要是用死人祭祀,下一个非他俩莫属……
不敢往下想,但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现下我必须做到事无巨细,洞察一切。我全神贯注说道:“四公,您接著往下说,跟雕画和女子的事,一丁点都不能漏掉。”
四公听我说的郑重其事,反倒让他紧张起来:“哦……哦……好……好的,这……这个是古老之眼……”
“根据线索我们辗转到了青海的可可西里无人区,在一个山谷中找到一座小型古代遗址,发掘出一个彩色石碑,石碑上就有“古老之眼”这样的字句,上面说,这个古老之眼是古时候一个天神遗留下来的,用来震慑作乱的妖魔。”
四公越说越惊慌,思维很不清晰,说到哪算哪:“另外神碑上特别提到了‘阙霄琴厢邈音曲’和女子的事,说古老之眼即是由那女子双目合二为一的神眼,是一种什么……什么地理的经脉,集所有天下紊乱之象……”
更吓人的是,神碑上面的一段经文,描述的事端,跟我们在西藏神祗古墓的遭遇一模一样,最后提到在云南也有这样的地方,并且用多种文字格外明显的注解“以眼化眼,以画缠棺,经脉囿存。”这壹十二个字,因此老朽听你们说在祭塔地宫里有石棺才那么兴奋
“咳咳……”四公咳了两声缓神,续道:“我们多方打探,在七年前来到了云南,走访之后才知道有座魑城宫崫,也在那年跟肖爷他们这队运棺客认识……到现在才知道是同病相怜啊……”
葫芦提醒道:“四公你严重跑题了,说重点!”
四公怔了一下:“哦……是呀,看我老糊涂了,说偏了……”
神碑上的经文剥落了一部分,模棱两可的看不太连贯,大概还说“由女子双目进到‘徵冥怤豫图’,也由她的双目逃出生天。”之类的模糊字迹。
因此我才想到,往后只要找到这幅图,借她之眼,身上顽疾也许便可不治而愈。神碑上的经文模糊地示意,此女子古老之眼,一眼通“徵冥怤豫图”,第二眼是有可能从中逃脱出来的。
根据各种线索寻了多年,终于在魑城宫崫内找到这幅完整的“劙天地怤豫图”,没曾想,画中竟无那女子的踪影,实在悲戚无常。
四公讲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我是有感在怀啊,我这条腿、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幸亏当初没仔细观看‘阙霄琴厢邈音曲’画中的女子的双目,否则陷太深,我哪能活到现在。”
我自言自语悄声琢磨:“古老之眼,天地经脉……嗯,该不会是一种寻脉点塟的格局吧……”
四公转声认真地对我说:“许老弟,‘以画缠棺’,这云桥石棺不简单,你要格外小心啊,切勿再重蹈我辈之覆辙。”
我安慰四公:“我代各位多谢四公提醒,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大家有事的,咱们从长计议也就是了。”
不语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鬼母击钵图,世传她的眼睛唯一没有被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