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道路结冰,驱车近两小时才抵达秦家庄。
此时已过九点半。
李建国直接将车停在秦淮茹家门口,门里的人听到车声便匆匆出来迎接。
一共有十多个人,都是秦家的亲朋好友汇聚一堂。
“哦,女婿回来啦,这是建国嘛,小伙子真精神.”
“淮茹,有福气,找的这个对象如此有能力.”
“淮茹、建国,回来啦,大家都别急,让让他们三人先进去.”
秦淮茹的母亲王世燕微笑道,秦大山则上前帮忙搬拿物品。
周围的都是亲戚邻居,有的来自堂兄弟姐妹家,也有舅姨那边的亲戚。
过去的年节,他们虽也有往来,可除了除夕夜,很少能见到如此众多亲戚聚集一起。
若聚集,往往也在大哥秦大山家。
可今天有所不同。
过去的二十年间人们尊敬儿子,而如今则是儿子尊重父亲。
尽管家中排行老四,但秦大山因女儿出嫁并嫁给了城市里的技术熟练工和工厂管理者,一下子提升了他的家庭地位。
无论是在自家或是村中,只要是涉及到大事决策,他们往往都倾听秦大山的意见。
今天是农历初二,本应是上门拜见丈母娘的日子,但家中人都知道李建国的到来,于是连各自的家庭都放下了礼节,静候其至,只为结识一下这位新晋姑父。"
“大大爷、二姑、三舅妈,都聚齐了啊。”
看见这么多亲戚等待着自己和大哥,秦淮茹脸庞洋溢出灿烂笑容。
旁边的李建国也同样问候,称呼着亲戚们的昵称。
秦家的所有亲戚带着自家的后代们。
幸运的是李建国预备的红包足够多,才不至于让这些亲人们有所缺憾。
入到家中后,他和秦淮茹直接被安排在暖炕之上。
“建国,听说你现在在钢铁厂当领导呢,具体负责什么职务呀?”
坐下来后,七大姑八大姨们就开始好奇提问。
被这一圈热情的长辈包围,李建国毫不怯场,从容地说起:“我如今是副主管生产的科室主任,主要负责生产调度和工人管理。”
“哇,管理工人哦,那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搞几个指标啊?”
一位姑婆眼睛一亮开口请求,其它的亲戚们期盼的目光闪烁。
那时候的人们,户籍被称为工藉,不是落在街巷社区,而是直接与厂矿绑定。
这种现象延续到下一世纪才逐渐淡化,直至21世纪之初方才淡出历史舞台。
如果李建国能解决到户口分配,那就如同赋予人们成为厂工的身份,这个户籍随着地域变化。
例如,乡镇工厂的工藉就与农田居民的身份相连。
在城市中像钢铁厂这样的工厂通常归非农户口,但这显然只是大家的误解。
“二姑,您别把我看高了,我们工厂的名额分配是有规定的,专门留给临近街区内符合条件的年轻青工,并且需要街道开具推荐信,这并不是我个人可以决定的。
然而,如果有人想去城内打临时工,我倒是能尽力帮忙联系安排。”钢铁厂声称拥有众多工人,事实上其中不乏一些短期工作者,如铁路搬运工。
“三姐,你为什么问这些?工人的职位要是那么容易得到,那就没价值了。”
“没错,与其费力进厂,不如让建国给咱们孩子介绍合适的伴侣更重要呢。”
“建国,记住要帮忙多留意,等我们京茹长大成人了,也需要你的帮助把她嫁给城里的好人家。”
姨婶们的交谈热情如火,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个不停。
而秦家的男人似乎相比之下更加内敛,很少加入这样的谈话。
另一边,午宴结束后,伊忠海守在门口的窗户旁偷偷监视外面的情况,直到瞧见小核桃拿着餐具去厨房洗刷时才轻轻推门而出。
“核桃,吃过了吧?”
看到是他,小核桃的戒备稍微减弱了一些,笑着说:“刚吃完,易师傅也要吗?”
伊忠海提着热水瓶走近,说:“简单填饱了,身体不太好,不敢多吃东西。”随后话头一转:“对了,核桃,上次那件事我已经和我老朋友商量过了,他说可以试试。”
听到这个,小核桃兴奋地回答:“谢谢你,易师傅,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才好。”
伊忠海豪迈笑道:“这算什么感激,小事一桩。
但你需要谢的人是那个老同学,也许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如果到了我厂里,你会更依赖他的帮助。
你觉得呢?”
“嗯嗯,我知道了。”
小核桃点头赞同,接着说道:“那易师傅,您看该怎么表达这份感谢呢?是不是可以邀请他到我们院子吃顿饭?”
“吃饭当然可行,但邀请他会让人觉得咱们有些特殊。
这样吧,我帮你预定一家饭店,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我当面向他道谢,费用不用担心,不会花太多钱。”
伊忠海的热情让小核桃感动不已。
他们相约傍晚4点半在胡同口相见,这是为了避免给小核桃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伊忠海现在口碑不怎么好,小核桃也深表理解。
谈话期间,何大海恰好正在吃饭,当他们各自离开后,他已经吃完了饭。
很快傍晚就到来了。
尽管已近四点,太阳却早早落下山边。
在家等了一整天的何大海始终未见伊忠海出门,心中难免对李建国安排产生疑惑。
“这回李建国有可能是误判,易忠海怎可能跟小核桃牵扯一起呢?”
“再说小核桃也不是瞎子,有自己的工作和安稳的生活。
如果想找伴侣,她肯定不希望是像易忠海那样的人,肯定有误会。”
这时,徐慧真走了过来,在何大海身后询问:“大清,你坐这一个下午都忘了出门,要不咱们散散步,让我替你看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