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没打算从这儿出去?”
李福寿进来一个月,开始思考从这儿出去的问题了。
“福寿哥哥,你就认命吧,俺从十岁进来,如今已经十三岁了。”
外号叫做小东北的工人,是一个瘦儿吧唧的男孩子,他已经被监工给打怕了。他身上经常被鞭子抽打的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地方。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却都吃不饱,身上的骨头全都突出在外面,整个皮包骨,有些惨不忍睹。
“是啊,小东北说的对,别异想天开了,俺也进来三年多了,只看到凡是想逃跑的,下场都很悲惨,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年纪最大的老祥头,眼睛不好使,白胡子都一大把了,有些驼背,看起来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竟然也被关在这儿受折磨。
“老祥头,你老了,已经没有火气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们虽然心狠手辣,但是我们人多,只要心齐,总会抓住机会逃出去的。”
身强体壮的郭大川,浓眉大眼,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虽然也是饿的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毕竟有把子力气。
“好,大川说的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有一天干不动了,或者生病了,让他们把咱们喂了狼狗。咱们要找准机会,冲出去报案,将他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全部绳之以法…”
李福寿有想法,又有文化,几乎已经成了几十个工人们的主心骨。
“可是…跑不出去就会没命了。”
“有啥办法跑出去?墙那么高,还有人把守。”
“是啊,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吧。”
还有几个面黄肌瘦的工人,很明显的被吓破了胆,不敢有非分之想。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妈妈,这里就是咱们家的砖窑厂吗?”
突然,砖窑厂的那个沉重的大铁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开心的跑了进来。
“秀丽,不要瞎跑,里面太脏了。”
中年妇女,提着一些包裹,从外面走了进来,此人正是那个欺骗李福寿前来的那个可恶女人。
“没关系,我就是参观一下。”
对新事物和新环境感到比较新奇的秀丽,就像是一只看到了许多鲜花的蝴蝶,一头扎入了花丛之中。
秀丽一边走,一边看到砖窑厂里的一排排的砖坯,还有烧制好了,冒着热气的红砖,还有冒着黑烟高大的烟囱,还有那些打着赤膊,赤着脚丫子,正在埋头苦干的工人。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痩小,这么面黄肌瘦?”
秀丽看到了的,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看到瘦骨嶙峋的小东北,背上竟然一道道可怕的鞭痕;他看到老祥头都六七十岁,白胡子一大把了,还在那里卖力的干着;他看到学生一般,文质彬彬的李福寿,竟然浑身的肌肉块块,不敢有半点的停歇。
因为,牵着狼狗轮着鞭子在工地上转悠着的侯三,拿着长长棍子的彪哥,时间不长就会敲打一下停顿下来的工人。
“非法使用工人?”
作为一个在城市里生活,见多识广,也比较有文化的高材生,秀丽第一个想法,就是妈妈的砖窑厂是非法小砖窑。
“咕咚……”
突然,正在干活的李福寿,一个倒栽葱,倒在了泥浆里面,不省人事了。
“哎呀,咋回事?”
“福寿,福寿……”
“赶快救人!”
小东北和老祥头放下手头的工具,跑向昏倒了的李福寿。
与此同时,秀丽也赶快跑向李福寿,因为她是一名护士,会一些急救技巧。
“这李福寿,白瞎了这大个子,竟然是个绣花枕头啊!”
远处的彪哥和侯三,嘴里骂骂咧咧,有些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