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确实不舍得将黎知晚一直关在黑漆漆的地下室,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后,他会将她放出来。
关在一个有光亮,有花朵的地方。
凌晨四点时,周庭实在难以入睡,便重新走了下去。
他的卧室在一楼,关黎知晚的地方就在他的卧室底下。
打开书架暗格,揭开一块地砖,就能看到地下的笼子,以及陷在黑暗中的黎知晚。
他打开地砖后,黎知晚正昏昏沉沉的靠在墙壁上。
但见到周庭下来后,又瞬间清醒过来,浑身都充满警惕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
周庭打开笼子,站在她面前,淡淡一笑:“这么怕我?”
黎知晚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只好仰头看着他。
周庭蹲下身来和她平视,说:“还有五个小时就要高考。”
黎知晚目光清冷:“怎么,你要大发慈悲的放我走吗?”
“晚晚。”他一笑:“别这么天真。”
黎知晚别过头,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块昏黄的光影里。
她什么也没说,也没求他。
因为知道再怎么求也没用,周庭已经彻底疯了。
或许今年的高考,她真的要错过了。
更或者不止今年,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实现梦想了。
黎知晚抬手抹了下眼角不经意溢出的泪,说:“周庭,我不想看到你。”
多看一秒,就要令自己作呕。
周庭也没有因为她厌恶的语气而生气,只是说:“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喜欢这里?”
“别担心,两周后我给你换个新的地方。”
黎知晚听到后,很是失控的一把推开他:“你滚开。”
周庭一时失力,不稳的坐在地上。
他也没恼,站起身来半弯着腰,右手捏住黎知晚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
她眼睛清凌凌的,又蓄了一点晶亮的泪。
这模样,太容易令人心疼。
周庭和她的目光交接,面容一点点靠近,说:“你这个样子,顾禹谦见过吗?”
“和你有关系吗?”黎知晚伸手拉他手腕。
那点力气,周庭压根没放在眼里。
他手上的力道拿捏的很好,不轻不重的,指尖趁机在她颈上来回划了几下,嗓音含着一点笑意:“晚晚,你和我说实话,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黎知晚紧抿着唇,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问什么东西。
“听不懂么?”周庭又问。
黎知晚还是不说话,但仍在奋力想拉开他的手。
周庭本不在意她那点力气,但实在是有点烦,左手握住她双手压在身后的墙上。
“你放手。”黎知晚挣扎着喊他。
周庭的的面容一点点逼近,两人的唇只隔毫厘。
他轻声问:“他亲过你么?”
他问这个问题时还在慢慢靠近她的唇。
黎知晚在他继续靠近的最后一刻慌忙避开,颤着声说:“没…没有。”
她心里害怕极了,怕周庭疯到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周庭,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你离我远一点,我真的…害怕。”
周庭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然后后退了一些,摸着她颤抖的唇,说:“晚晚,你最好别骗我。”
“我…我没有骗你。”
周庭听到她的解释,稍显满意道:“好,我相信你。”
周庭放开对她的掌锢,重新回到卧室里拿着药和棉签,没几分钟又重新来到她的面前。
他在黎知晚的面前蹲下身来,像昨天一样细心的给她脚腕上药。
被脚铐勒出的伤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泛红。
周庭上完药后,又耐心的给她缠上了一圈白色的绷带。
黎知晚看着他的动作,以为他上完药后,又会像昨天一样走的时候重新锁上脚铐,试探的带着祈求的语气:“你今天能不能…别给我带上脚铐?”
“真的很重,很疼。”她补充的说道。
周庭没回答她,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心思。
无非就是想趁着他去参加高考时,看能不能想办法逃出去。
他的晚晚向来很聪明,能知道这副语气,自己一定会心软。
“好。”周庭答应了她。
黎知晚见他似乎真的答应了,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周庭并不在乎她那些小心思,总之她也不可能逃的出去。
他收起药膏,走了出去,将笼子重新关上,在上楼梯时突然折身回来,问她:“我回来给你带小蛋糕,想吃什么口味的?”
黎知晚先是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向他。
周庭很耐心的说着:“我说给你买小蛋糕,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黎知晚觉得他实在有点可笑。
她陷入如今的境地,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可言。
她是生是死,都是周庭一个人说了算。
活的像个宠物一样。
“随便。”她冷冷的说道。
周庭一笑,说:“那就草莓味的吧,我记得顾禹谦上次就给你买的草莓蛋糕。”
“不过晚晚,以后你就只许吃我给买的小蛋糕了。”
黎知晚收回视线,觉得他病的不轻。
*
清晨七点时,警局门口人来人往,出动了那么多人找黎知晚,却没有丝毫收获。
顾禹谦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休息,情绪已经到了临界值。
程予馨也是在那天早上办手续,暂时停止拘留,后续案件还在审查中,先放她去参加高考。
她在警局门口看到了顾禹谦。
那天天气很阴,云层沉沉,空气都是闷的。
程予馨看到顾禹谦似乎情绪很不对劲,虽然两人闹掰了,但还是没忍住,上前关心了一句:“禹谦,出什么事了?”
顾禹谦那天实在没心情和她掰扯之前的恩怨,语气很冷道:“黎知晚失踪了。”
程予馨愣了一下,脑海里涌现出周庭说过的那句话:我想让她消失。
她下意识的小声出口:“他竟然…真的让黎知晚消失了?”
程予馨的声音很小,但顾禹谦思维敏锐,立刻就开口问:“他?”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