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外方面,一共有六处地方。”
“一是老爷身前致仕的岳麓道院,他曾任过监院,如今驾鹤西游,必须得通报一声,按照规矩,道院也得派人前来吊唁。”
“二是老爷生前座师,现已经告老还乡的,二榜进士广微子。广微子之前可是做过祁连山镇山,虽然早就退了,但门生故吏无数,自然得去通报一声。”
“三是老爷生前同年,与恩师座下同窗,如今还在世的,还有十几人,也得捎个口信。”
“四是走在老爷之前的好友故交,后辈与我们郭家有往来,或者有一些达官显贵者,也得去捎个口信。”
“五是白云道院内的三大家,以及一些有来往的中、小家族。这些人离得近,怕是不需报信,也都早已知晓。”
“六是白云道院衙门,地方大族族长仙逝,又是一位举人,不管是向道院衙门备案,还是通报,在场面上,总得尊重一下。”
郭淮点点头,
“这六处倒是不错,那族内呢?”
丁稳林说得口干舌燥,却无暇顾及其他,赶忙道,
“族内方面,主要是大老爷一脉,二老爷一脉,以及一些其他偏远族人。”
原本郭淮神情还有些悲痛,突听得二老爷一脉时,不禁冷哼一声,却没有开口说。
丁稳林似是感受到公子心中不悦,但碍于宗法礼教,既然又没分家,两脉也没有正式撕破脸。
该通知人家的,还是得通知,毕竟是同一个曾祖父。
“过几日就是三月三上巳节,又逢白云道院郭族,五十年一次祭祖大典,族内各房通传,倒是方便得紧。”
“大老爷一脉,长房二房都定居本地,只待在外就缺的,两位老爷回来,应该不日即到。”
“三房少了一辈人,就剩下一个妾生子,长年居东林道院,不过听说他家长子,今岁要参加童子试”
“明日就是开考之时,估计现在都已,举家回归了。”
“二老爷一脉,四房皆都定居本地,只是他们族中不少人,在三清山做事,分布在三教之中,这些人还得遣人报信。”
“特别是还有一位真传弟子。”
丁稳林话还未说完,郭淮已是抑制不住怒气,竟将自己身旁茶杯,端起后再重重砸下。
咣当一声。
茶水四溅,香气却是扑鼻。
只可惜,龙平窑烧出的上好瓷杯,被砸成稀巴烂,满地都是碎片。
郭淮罕见失去往日风度,忍不住破口大骂,
“好一个真传弟子。”
“好一个真传弟子”
一连说了两遍,又愤怒道,
“这却是拿我郭族千年族运,换来的一个真传弟子。”
“自己偷偷摸摸做着些事情,不敢与我们商量,现在捅破天大篓子,怎的还有脸回来。”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气愤得紧,只是碍于同族面子,还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赤裸裸说不满。
谁都没有料到,大公子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这次竟撕破了脸皮。
不仅发了火,还大声嚷嚷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