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自然注意到了,自己小儿子丑态。虽然心中十分不快,可为了维护自家颜面,不得不示意丁管家,
“族长新丧,争儿伤心过度,快扶他下去休息,再去请大夫过来,好好查治一番,看看有无大碍。”
聪明过人的丁管家,立刻冲到郭争旁边,和另外两个下人,一起搀扶着郭争退下。
郭静江,也没有阻拦,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人虽是年轻,可授箓真传弟子之位,修为按照科道一途换算过来,已达六品。
按照三教流传下的体系标准,是刚刚突破元婴境界,在上古时代,也能称得上一方霸主。
不同于科道一途,出身的进士,他自幼得授道法,又常年在炼丹房中做事,自然少不了一些洗髓伐毛的灵丹下肚。
因此底蕴十分深厚。
郭淮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明白。因此他缓缓开口,
“堂侄真是好机缘,百岁未至,就可授箓真传弟子席位,真真是少年英才,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却有些不咸不淡,场面话说得漂亮,明眼人都能看出,不过是在打个哈哈,没有一丝真心。
郭静江常年,待在三清山中,在人情历练方面,先天存在不足,但这伯父说话神态,他也尽收眼底。
自家干了什么事情,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他这一脉,数百年来一直被打压,几代人积累的怨气。
容不得他有闪失。
“伯父客气了,小侄不过是勤勉做事,受上师抬举,才给了一个机会,侥幸通过考核。”
“这才坐上,真传弟子之位。”
讲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此次回乡,却为了一事,想要跟伯父商量。”
郭淮斜睨了一眼,
“小侄有何事相商?”
郭静江没有立即开口,只是缓缓扫过在场众人,他双目如电,似乎能洞察人心。
凡是被他锐利眼神望过,心中都不由打了寒颤,没有谁敢与之对视。
全场鸦雀无声。
他才缓缓开口,
“小侄今次前来,受三房郭靖伯伯所托,是代表二老爷一脉,来与老太爷商讨,两脉分家事宜。”
“不承想,却是晚来一步,只能瞻仰曾祖遗容,这受托之事,只能与大老爷分说。”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不过却没有哗然,因为想要分家的,不只是他这一脉,大老爷一脉,不少人心里,也早就藏着类似心思。
如此划分界限,虽不可将大老爷一脉,彻底从这黑锅中摘出来,却可洗刷大部分冤屈。
郭淮一反常态,没有动怒,也没有太过吃惊,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又好像他什么都不在乎。
只是略一沉吟,
“侄儿所言之事甚大,只是分家之事,太过重大,须得从长计议,也不是轻易,就能下定论。”
“原本以你辈分,是没资格开这个口,不过既然已成为,阐教真传弟子,如今也是有这个能力。”
“给你们这一脉当家做主。”
道法显圣世界,凡人寿数有限,修道者寿元绵延,又加上人道昌盛,因此各大家族,却不完全唯辈分论。
而是达者为先,世人最重实力。
因此二老爷一脉,今番前来商榷者,不是族内辈分最高的族老,也不是有秀才功名的郭靖,恰是这位真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