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阅卷官,此刻已不疑有他,拿起卷子,又快步回头,递给柳絮子,
“启禀院长大人,这卷散发华光,怕是有着奇异之处,还请院长明鉴。”
柳絮子接过卷子,放在手中细细打量,前面两科都是满分,只有这最后一科,被打了一个低分。
他认真品味一二,觉得文采还行,阅卷官明显有一些压分行为,但此事不便声张,也不宜拿出来,光明正大讨论。
将试卷传阅,果有人言,
“院长大人,这诗初看平平无奇,文采也不甚出众,这考生看来也不是,花团锦簇之辈。”
“可奇就奇在这里,从这气象上看,却是一首道诗,须得向上通报,再做定夺。只是道诗一出,这分数却是要改改。”
柳絮子微微点头,
“你所言不差,还请两位监考真人,将此事记录,随后由道院向上通报,至于这考生试题分数。”
他却是反问道,
“大家觉得,该是如何?”
听着院长询问,三位科目三阅卷官,彼此互相交流一番后,一位年长者,上前一步,说话道,
“刚刚却是差点将珍珠蒙尘,这一首道诗,粗看虽不觉惊艳,细品却愈悟愈香,其中玄妙深奥,实非一眼可看出。”
这几句话,明着在夸考生,实则在解释和推脱自身责任,说得甚为巧妙,又不露痕迹。
柳絮子点点头,
“诸公言之有理,有些佳作道蕴颇为晦涩难懂,不再三斟酌,却无法品出。”
这轻飘飘一句话,既给这诗重新判下成绩,也是在帮三位阅卷官开脱,他定下调子,一锤定音。
看见现场众人无反对意见,柳絮子随手便将试卷,摆放在大家面前,与原本十份试卷一起,参与名次排序。
众人见此,表面虽毫不吃惊,心里却各有想法,不过此刻并不方便,互相交流讨论。
只待须臾片刻后,光芒纷纷散去。
这十一份考卷,已经有了排序,柳絮子走上前,拿起最前面五份,让身边道童,去掉糊名,方便大家查看考生姓名。
其中四人分别是王梦落、盛玄槐、汝南、郭嘉,正是白云道院,四大家族子弟,排名最后那人,乃是柳絮子重孙,丁真。
柳絮子本名丁宇,只是在平时,大家一般都称呼对方道号,他儿子与孙子,都是凡人,均早已过世,只留下这重孙。
靠曾祖父抚养长大。
确定录取人选后,下面就是挑一个案首,大家都很默契,没有谁建议,推荐丁真,毕竟太过扎眼。
丁真究竟怎样实力,在场众人,心里都明白得很,能让他过考,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也没有人提议王梦落,一介女流之辈,又怎能牝鸡司晨,盖住男人一头。
此时却有人谏言,
“汝南文采之名,传遍全道院,取他为案首,可堵那些未过考生悠悠众口。”
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
“此言差矣,汝南虽小有才名,可为人愤世嫉俗,又一身傲骨。”
话说到这里,他又闭口不言。
只是众人均已意会,这样狂士,避之不及,谁还有兴趣,与他往来。
不一会儿,又有人出声,
“盛家实力居四族之首,盛玄槐又为盛家长房嫡孙,取他为案首,这盛家可是不得不领道院人情。”
此人说话有些道理,因此马上有人附和,
“所言甚是。”
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讨论半天,柳絮子紧皱眉头,在心中反复权衡,深思熟虑之后,
“今次童子试录取名额减半,之前并未放出风去,仅这四大家族知晓,好些考生预估自己必中,甚至不少赌档,还开了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