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炎热,还请大家先回去,耐心等待消息,事情有了结果,一定会张贴公告,好让这道院所有人知晓。”
众人见他说得诚恳,三位带头大哥,又率先鼓掌喝彩,表示相信这位新院长,于是在一片友好氛围中,这场聚集闹剧也落下了帷幕。
而与此同时。
道院内的柳絮子,也在议事厅内,跟自己一帮下属,大眼瞪着小眼。
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往几乎都是强力弹压,道门哪有与你商量余地,如果不服,那就打到你服为止。
可这一次,道院方面态度有些疲软,柳絮子做贼心虚,自己那曾孙,连几本道经都背不全,却能够中得童生,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对外宣扬。
不然上面不追究也就罢了,一旦加以排查,纸可是瞒不住火,一个人有没有才华,是很容易被检查出来,这瓜落要是打下来。
不止他自己,整个议事厅内不少人,都要受到牵连,因此在场众人,内心也都是叫苦不迭,心想真是流年不利。
在他们眼中,自己也没有,犯了什么过错,往届考试都是如此操作,今年无非少了一半名额,可下面落考生们,情绪如此激烈。
大大出乎了他们意料。
柳絮子决定不再沉默,他用手轻轻叩着桌子,缓缓说出了心中想法,
“道门科举事关江山社稷,向来规矩森严,从道君往下道门各层级,无一不重视考试公平性,这近万年来,鲜有听说过科场舞弊。”
“童子试开考前,我去了一趟青竹观,得观主铁冠子召见,他再三反复跟我强调,白云道院童子试录取名额减少,是观里定下来的大政方针。”
“要我们有困难要克服,不要有畏难情绪,对这些落考生们,也要耐心做好解释沟通,特别是要提前准备好,善后安抚措施。”
“一定要防止突发性,落考生们集会,特别是要保证考试的公平性,以防止有把柄被人捏住,沦为别人闹事的借口。”
说到这里,他竟是目露凶光,
“当时我在观主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白云道院文风鼎盛,这些落考生们,多年来苦读先贤道经,一定会理解并支持,观里这片良苦用心。”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话却说得有些早了,我在白云道院土生土长,也活了一百五十多岁,却从来没听过,有谁敢指着院长鼻子骂?”
“在这白云道院,我柳絮子是院长,这件事还有多少人不知道?”
在场众人,听得心里发笑,表面上神情肃穆,态度十分恭敬,只是依旧一声不吭。
柳絮子见自己话语,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终于忍不住怒了,猛力用手一拍桌子,大声暴喝道,
“难不成他们还敢反了天,我倒要看看,谁敢质疑童子试录取不公?”
说完,他就准备吩咐周边人,立刻带着道院捕房衙役们,立刻出去将为首闹事之人,戴上枷锁拷回来,再将其余人群驱散。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却有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充满了讥讽之色。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若真行事坦荡,外面又岂会鸡飞狗跳,亏你还晓得自己是个院长,倒是让你那曾孙照照镜子,就他那狗屁不通的水平。”
“到底能不能中得童生?”
这一番话,已不是平常人,话语中夹枪带棒,而是直接当头棒喝,将所有面皮都撕扯下来,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柳絮子留。
柳絮子腾地站了起来。
却瞧见了一位年轻道士,扎着道髻,一袭赤色道袍,神色冰冷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位,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
以及一队随行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