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言外之意,我白云道院内,还有这妖物潜藏,在境内行着不法之事?”
汪洋点点头,
“师弟莫急,这除妖之事,自然有镇妖司负责,道院只负责地方安定,顶多也就是维持一下治安,这些事情说破天,也与你们地方无关。”
听见师兄所言,郭静江才松了一口气,这地方道院里,均是酒囊饭袋之流,那些授箓的道士们,平常做做法事还行,超度超度亡灵也十分拿手。
可并不擅长战斗,平常功夫更多用于养生,好不容易脱去凡胎,谁不想活到大限之刻,反正这东土都是道门的。
武力值再高,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前面那些上古修士们,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又占据先发优势,不管后来者再怎么修行。
都很难追上前人脚步。
因此这地方上道士们,最佳选择自然是躺平。
反正横竖都是打不过。
那折腾来折腾去,又有什么意思?
不然辛辛苦苦,修得一身上乘功法,结果被派遣去西牛贺洲,被迫在那里与大小妖怪,展开搏命的激烈战斗。
谁不知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想那天之骄子平阳子,最终都折在那里,他可是修炼到一品境界。
所以这些科道一途,出身的道士们,脑子一个比一个清醒,愿望一个比一个简单,好好追求长生不老,好好享受醇酒美人。
这才是活着的道理。
人生就是一场体验,不要太将自己当回事,要时刻牢记谨记铭记,这东土是三清道君的东土,这天下是圣人们统治的天下。
自己不过是,天地间过客而已。
汪洋对这些事情,却不甚了解,不过他也知道,让地方道院去降妖斩鬼,就凭那些垃圾战力,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是以上述事情,也都是镇妖司统筹。
于是汪洋又继续分析,
“这柳絮子回家后,必是半夜发现丁真状况有异,情急之下在他体内一番探查,肯定也发现了这些情况。”
“只是此时已回天乏术,他大概权衡再三,思来想去也只能使个法子,用着溺水而亡借口来遮掩,否则真相一旦传将出去。”
“他们老丁家,却是要颜面尽失。”
郭静江觉得,师兄言之有理,也接过话茬道,
“可巧事情偏偏赶在一起,这丁真早不走晚不走,原本今日要出场考较,结果突然在前夜死去,这消息传出去后。”
“所有人都会误以为,他是想要临阵脱逃。”
“却没人会去怀疑,他在死之前,又经历了什么?”
汪洋点头称是。
“那丁真生前几日,到底做了哪些事,又如何跟妖物搭上关系,却是要劳烦师弟,差遣人手暗中打听,若是这妖物离开道院。”
“自然就与你们无关。”
“若是这妖物还继续逗留,后面不出事也就罢了,若是出事,恐怕也是瞒不住,镇妖司必然会遣人来察看。”
郭静江心头一叹,
“这镇妖司都是大爷,打着降妖斩鬼名义,到地方上吃拿卡要一圈,就这还不能不给,不然万一真出现了祸事。”
“与这镇妖司交恶,对方只要故意拖延几日,随便找个借口,说什么山高水远通行不便,有意放纵那些妖鬼,多横行肆虐一会。”
“这给地方上,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
其中详情,他却不愿与师兄言,师兄出身三教,又在镇妖司混过,对这些必然都熟视无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是站的角度不同,屁股下坐的位置不同,最终看待问题的想法,也必然不同。
这却是无法言说。
见到师弟心情有些郁闷,
汪洋摆摆手道,
“根据我先前经验,一般这些妖物,也不大敢在道门核心区域作乱,我们这可是三清山地界,是整个东土道门圣地。”
“就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这边肆意妄为,哪怕有几个不入流小妖怪,也必然是夹着尾巴做妖,干坏事也只能偷偷摸摸。”
“哪里敢大张旗鼓,真当道门的钢刀不锋利?”
他这番话也甚是有理,这天下三百六十山,选择哪里作乱不好,偏偏要选择三清山地界,然后还要选择三教弟子一派地盘。
三教弟子一派,总共才有多少地盘?哪个不是当宝贝疙瘩一般,精心看护着,这可是自家宝地,哪里舍得,被这些妖怪们糟蹋?
但凡聪明一点妖怪,想通这些道理也是不难,那又何必在此长期逗留,自然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是其他山头不香吗?
师兄弟俩将丁真事情探讨完毕,又将后续谋划,做了一番相应更改,差不多又过去一个时辰,才一起推门出屋。
此时天色已黑,舒明也结束了今日功课,他却是赶过来,要给汪洋送行。
原来汪洋此行,职责只是送舒明上任,如今任务已完成,他却是要在规定时限内,赶回去交差复命。
因此今夜,舒明与郭静江,正好在这白云道院内,为他设下酒宴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