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离问罗村长:“婚宴上的酒水都是谁准备的?”
本来这事问李兰芬最方便,但对方现在的状态,估计很难回话,叶离只能找罗村长。
据罗村长讲,李兰芬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为了省钱,宴席上的吃食酒水全都是她自己采买来的。别的东西他不清楚,但这酒水却一眼能看出来是哪里买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叶离两人带到打场旁边的棚子下,指着角落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堆酒坛解释道:
“就是这个——罗琴芳家酿的葛根酒。”
“罗琴芳?是在村口开了一家小吃店的那家吗?”叶离问。
“对,你也知道她?”罗村长诧异道。
“昨天碰巧在民宿里遇到过。”叶离回答。
“她家的葛根酒很有名,据说是祖传秘方,以前只是自家酿了喝,直到前几年才开始往外售卖的。现在村里办宴席用的酒水一般都是从她家采购的。”
罗村长拿起一个空酒坛翻过来,指着底部的字样说道:“为了防伪,她家的酒器都是定制的,而且每个器皿底部都印有款识。”
万旭凑过去一瞧,“嘿!还真是。这上面写的是【罗氏酿造】。”
叶离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大多数酒坛都还是密封状态,只有7个是开封的,“都是谁负责取酒、倒酒的?”
“我。”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响起,叶离回头一瞧,就见一个年轻女孩站出来,低着头怯怯地回道。
“还有我!”接着,一个胖大婶昂首挺胸地站了出来,她没好气地朝女孩道:“阿芳,你怕什么?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们是——?”叶离询问的目光看向两人。
胖大婶说自己叫王秀红,是李兰芬娘家的亲戚,她身边的女孩叫阿芳,是自己的侄女,棚子里的这些葛根酒都是她俩负责照看和分发的。
开封的7个酒坛有6个基本已经空了,只有一个还剩一大半。
王秀红解释说,空了的那些都在喜宴开始前就分倒到各桌酒壶里了,剩下那一坛是专门给新郎备着的,也就是说,他所喝的那壶酒就是从这个酒坛里取的。
现在出现中毒症状的只有罗定一人,说明问题应该出在这坛酒或者他敬酒时的那壶酒里。
叶离不懂酒,看不出这些酒有何区别,而现场也没有验毒的器具。于是,她请田叔帮忙查看,看看酒坛里的酒是否有问题。
后者仔细查验了一番后,肯定地答复说,酒坛里的酒与敬酒壶里的一样,味道不太对。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坛葛根酒里掺了草乌!”
草乌,别名乌头,具有祛风除湿,温经止痛的效用。民间常用来煮食、做药酒,但里面含有毒成分乌头碱,若处理不当,极易引起中毒,轻则进ICU,重则数分钟内丧命。
《淮南子》有云:“天下之毒,莫凶于奚毒。”这里的“奚毒”指的就是乌头碱,据说当年关公刮骨疗伤所中之毒就来自于它。
田叔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草乌!那不是有剧毒吗?”
“不会吧,罗琴芳酿了这么多年的葛根酒,怎么会连葛根和草乌都分辨不出来?”
“……”
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罗琴芳眼看火要烧到自己身上了,连忙站出来急声驳斥道:
“我家的酒绝对没问题,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