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们的母亲和妹妹还在枣庄,总不能没水喝渴死吧?
只好先留着赵缙的命。
眼下看来,留着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
赵缙又冷又疼,从赵纲的脚底下投出嫉恨的目光。
赵缪抬头看看旁边就是裴府,讥笑道,“大哥到这里来,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蛆虫?连相府嫡女、将军夫人还敢肖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哈哈哈——”
赵纲扫了一眼四周的百姓都在疯狂点头,脚下又狠狠碾压了一下,才收回脚,讥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真是捡了根草,丢了个宝啊!”
赵缙挣扎着支起身子来,“二……弟,三……弟,是大哥错了……你们现如今这样……都多亏了大哥当日……把你们送……”
赵缪又一脚踹在他胸口,“是啊,这都多亏了大哥,我们是不是得感谢大哥啊……”
说完不解气,又要踢一脚。
赵纲拦住他,“别,把他肋骨踢断了,谁去担水?”
说罢,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大哥,我谢谢你!”
“我也谢谢你!”
一脚又一脚,全朝他的肚子、腰背上踢去。
赵缙疼得蜷缩起了身子,口吐血沫,“别……别……”
两个少年朝他啐了一口,才登上鲜亮的马车扬长而去。
赵缙昏昏沉沉中,想起了那个梦,不由得继续沉溺了下去。
那个梦里,有端庄大方的正妻何晴晴,有温柔解意的小妾婉心,有可爱聪慧的儿子,还有一个源源不断无条件供养赵家的平妻穆歆然……
那个梦里,母亲除了没有侯夫人的诰命外,吃穿用度甚至比在侯府时还要好。
自己也是一样,除了没有世子的头衔以外,哪一样比在侯府时差?
那个梦里,姐姐赵绾没有被休回赵家,依旧在裴大将军府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时常过来探望他们……
那个梦里,相府也没有放弃他们,不仅时常走动,还替他打通了三年一试的武举之路。
他考了个武举探花,相府还给他谋了个守城监军的职缺……
皇上的旨意是永不重用,只要不超过五品官,就不叫重用……
想到这里,他突然振作起来。
对,他可以去参加武举!
他自小习武,必能一举得中!
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希望……
……
那边,再次与夫君同乘一车,穆歆然没有了之前的欣喜和紧张,只是心底平静无波。
裴修泽明显感觉到她的冷淡,但忙活了一个月的他前几日一直在休整,又急于处理京都城里堆积的事务,也没有心思过问。
如今坐在马车这狭小的空间里,他便直接问了,“近日可是出了何事?心情不佳?”
穆歆然挑眉,“你不问问方才的事?”
“方才的事有什么可问的吗?我都看见了。”裴修泽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那个赵缙确实不能留了!
但是关于之前的事,她既那般坦坦荡荡,他便不再疑神疑鬼。
她那么笃定,那肯定是有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但他不应因此而怀疑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