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琼面色有些怅然,“也不知你何时能光明正大喊我们一声爹娘!”
“快了,最多,一年。”
何琼一喜,“你是说?”
穆歆然点头,“今日姑姑你去了相府,就可以开启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她低声与何琼耳语了几句。
二人到了相府没有从正门进,而是走了侧门。
王氏本是脸色极为不好,但看到她们带了半车东西,脸色也缓了缓。
穆歆然十分歉意地说,“四哥的腿伤也不知怎么样了,是女儿不好,没能及时来探望。听闻表妹也受了伤,今儿就一起来探望探望。”
何琼则是一下马车就眼眶通红,什么也不必说了。
提起儿子的腿,王氏就觉得心痛难当,赶紧带了二人先去后院看何晴晴。
何晴晴十分痛苦地趴在床上,在家养伤,她干脆发套也不要了,直接把整个头用布包起来,一直盖到了眉毛处,倒也把伤口全都掩盖起来。
看到何琼进来,呜呜地就朝她伸出手去,拉着她坐下,伏在她腿上哭起来。
何琼无奈地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
穆歆然小心翼翼地问,“表妹,你可感觉好一些了?”
何晴晴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含糊着说道,“娘,你……让她走!她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呜呜……”
穆歆然也挽过来王氏,“哎哟母亲,您来评评理,我今儿上门是专程探望病人的,她却说我是来看她笑话的。若是我不来,她也会说我冷漠无情不关心她。合着我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王氏强忍着心痛,安抚道,“算了,你如今还跟她计较什么?没见她只剩半条命了吗?不如你去看看你四哥吧,让她们娘俩说说体己话。”
穆歆然只好悻悻地应下。
王氏带了她出去,喊了个婆子带了穆歆然先去前院看看穆季行。
自己却没去。
四儿子自从双腿没了后,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动不动就骂人,她也吃不消。
穆歆然去了前院,看见了颓废不堪的穆季行。
腿上包着厚厚的白布,脸色青白、双目猩红如同鬼魅一般
穆歆然吓了一跳,适时做出心痛的模样,“四哥!四哥你怎变成如此模样了?!”
穆季行见她来,勃然大怒,“穆歆然你还敢来?!是不是你!?”
穆歆然莫名其妙:“什么是我?”
“当日是不是你故意挑唆我和你那女护卫比试,然后她故意把晴晴送给我的香囊挑到墙上。我去捡那香囊,才会被马车撞到的?!”他死死地瞪着穆歆然。
这几天,他无数次在回忆那日的情形,总觉得穆歆然的嫌疑最大。
“我也不知道会突然有一匹疯马跑出来啊。”穆歆然一摊手,“四哥你也说了你是为了去捞那香囊才被撞的,要说罪魁祸首,难道不是那香囊吗?为了一只香囊,四哥这是连命都能豁出去啊?”
穆季行噎住。
是啊,那香囊怎么就那么重要?
明明那一瞬,他眼角已经看到有辆马车就要冲过来了啊?
他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了?
穆歆然又说道:“那马车和车夫我让五月去追了,疯马直接连人带车一起摔进护城河里了,这死不见尸,我也没法子呀。何况这案子都上报京兆府了,四哥不如静心养伤,等伤好了,京兆府说不定就查到了真相,会给四哥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