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储把薛四的尸体绑在了副驾驶,季戾则拉着盛献的手坐在了后面。
车很快朝着目的地而去。
车窗外,幢幢高楼和城市夜景灯光不断后退,季戾内心的狂潮还在继续。
刚刚看到盛献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了,他的左手被布条缠绕,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受伤了。
车里备有医药箱,季戾拿出来后,低头一圈一圈给盛献解缠绕手掌的布条。
布条解开,他却愣住了,他没有在盛献的掌心看到伤口,而是看到了自己的黑色骨牌。
季戾没有说话,是盛献主动打破沉默。
盛献拿着骨牌在自己衣服上不多的白净处擦了又擦,然后挂在脖子上:“嘿,我聪明吧,这玩意儿挂在脖子上贴着我胸口,太危险了。绑我手上,没人能伤它。”
季戾还是不说话,许久才继续拉着盛献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错过。
盛献的左手没有伤口,不代表他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车里的血腥味太浓了,即使只有一滴血属于盛献,他都想要找到那个根源。
盛献身上的血很多,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暂时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被衣服遮挡的……季戾不确定。
许久,他才哑着声音问,
“阿玖,你有没有受伤?”
盛献条件反射般摇头:“没有!”
季戾皱眉:“真的?”
“真的!”盛献端正坐好,老实巴交,“那个叫海区的,他的确比我以前遇到的魔种都要强,也是,他连名字都有,强也不奇怪,可他再强,在我面前也只是一个弟弟!”
盛献龇牙笑,试图让车里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季戾失去了季匪鸢时的记忆,他还是从骨子里害怕季戾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小弟弟曾经遭过的罪,受过的苦,实在是让他记忆深刻!
“我发誓,我真没有受伤!阿鸢,我不骗你!”
季戾敏锐一扬眉。
他静静盯着盛献看了一会儿,低头看着自己握着他的手指。
盛献的手指很漂亮,季戾一根根将他的手指分开把玩,像是在玩弄最精美的玉器,嘴里却漫不经心状似无意:“可我听到你对海区说什么:你来。”
盛献身体微微紧绷。
季戾笑了笑,又抬头看着盛献好奇地问:“阿玖,你让他来做什么啊?该不会是让他尽情地对你动刀子吧?”
盛献:“……”
盛献喉咙一滚。
妈的,这比五年前更加恐怖的压迫感是怎么一回事?
盛献干笑:“那个,的确是这样,不过,当时不是情况特殊吗?那个,薛四是我兄弟……这些年你不在,他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我总不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折磨吧?”
季戾身体往后一靠,他慢慢闭上眼睛:“阿玖,道理我都懂。”
很好,车里的氛围再次冷凝了下来,盛献盯着季戾的脸,越看越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盛献慌,卫储也慌。
自己这个死鬼主子究竟是什么性格什么德行,他这些年实在是太了解了。
别人沉默不语那叫风平浪静,自家主子沉默不语,很有可能是地覆天翻。
主子脱单很不容易,他决定出一份力,逗主子开心开心,别把撬墙脚挖到的白菜给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