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头主动摘下脸上的化形面具，恭敬递回给道长，然后取出个斗笠，黑布蒙面。

林楚手上动作却是有些犹豫。

“这玩意儿挺稀罕的啊，道长，怎么卖？我想买一个。”

李道长闻言，表情微微一滞，尴尬一笑，却是笑道：“哎，谈什么买卖？俗气，都是兄弟，送你了。”

“不过，没过十二个时辰，得虚摘下来，以清水浸泡一刻钟，如此，便可反复使用。”

林楚憨憨一笑：“那俺就不客气了。谢了。”

脸？

脸是什么？

聊了几句，道长回城，林楚和豹子头，这才趁着熹微的晨光，朝回走。

“你怎不住在城里？”

林楚好奇问了一句。

豹子头打个哈欠：“住不了，朝廷除了镇守道士外，还有巡查道士，万一被发现，小命当场玩完！”

“那嫂子……是人还是妖？”

林楚继续问道。

“她有道门赐下的身份牌的，我从妙玉楼买来的，花了一千两黄金呢。”

“当初真是鬼迷了心巧了，竟花这么多钱，买个摆设。”

嗯？

林楚心头一动：“怎是摆设？”

豹子头脸色一苦：“那是一黄鼠狼精，可臭了！”

林楚：……

不由哈哈大笑。

绝了。

……

人间，还真是繁华啊。

林楚心头，也多少有几分意动。

可这身份的问题，自己一个妖修，万一碰到道士，还是小命不保。

“化形后，身上可还有妖气？可能在城里生活？”

林楚又问一句。

“不成，化形后，要重铸体内经脉和穴窍，内里也化为人，然后再历经筑窍劫，从此才可彻底洗脱妖气。”

“不过，有利有弊。”

“好处在于，可以保留妖身，却无妖气，坏处则是，得重新修天地灵力，相当于人修最低级的道士，而要想修天地灵力，就得拜入道门，持戒律。”

“我是不想了，那戒律，能生生憋死个人。”

豹子头很不忿的说道。

从修行的路程上而言，妖，却是要比人差太多了。

万物之灵，不是说着玩儿的。

妖，还得经历洗练妖身，才能彻底凝聚人身。

两道天劫，一化形，一筑窍，都是九死一生。

“那姓李的道士，不用持戒？”

林楚又问。

豹子头叹气道：“人都授篆了，镇守一地，只要不被巡守道士抓住，谁管得了他？”

林楚彻底明白了。

授篆？

什么篆？

自己牛黄里那个金属牌牌，或许，可能，大概，也许，就是符篆？

非常有可能！

一时间，林楚喷出口热气。

东边。

太阳升起来了。

……

迎着阳光。

一个身穿胥吏服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而来，身后背着个巨大的包裹，应该是收春耕税归来，错过了傍晚进城，所以才一大早赶路。

这是官道。

倒是有不少来来往往的村民，手提肩扛，朝城里走。

不过……

林楚看着这胥吏，心下却是不可避免的火热。

我……牛魔，身为一个妖怪，打打杀杀，很正常吧？

杀了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