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言问,白苒翻转过身,用手指了指锅里,又做了双手揉搓的动作。
苏言托起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原本上了药的冻伤处,已经再次开裂,一双手更是冻得发红。
“你去帮人洗衣裳去了?”
白苒轻轻地点头,脸上却挂满了自豪的笑容。
她是不想夫君一个人辛苦,所以才去街上乱转,正巧看见有钱人家雇人洗衣,于是接了这份工,这一洗,足足洗到了天黑。
不等苏言言语,她已经挣脱了怀抱,将锅盖翻开。
锅里煮着菜粥,似乎还飘着几片薄薄的肉。
“手都没好,谁让你去给人洗衣服的?我说了,我有一身的力气,我能撑起咱们的家。赚钱养家,是我应做之事。”
白苒听言,笑着吐了吐小舌头,然后伸出手在苏言的手心上缓缓写下了一句话,一句让苏言终生难忘的话。
“可相公你,却是我的全部啊!”
苏言微微一怔,眼睛忽然有些发涩。
他孤身一人,白苒被婶子狠心卖人,他们都失去了一切,之于彼此,互为依靠。
白苒说,苏言是她的全部。
而对于苏言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颗孤独的心,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一起。
相互取暖,努力发热,温暖了自己,也温暖了对方。
……
次日,天刚放亮。
【体质+1】
看着光幕亮起,苏言精神抖擞,似乎昨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喝了两口粥,带了个地瓜,便急匆匆地赶往了城门。
仍是十几件货,但今早乞丐没有来,只有他自己。
扛起两件货,他步伐坚定,向着内城的方向,大步而去。
……
时间如水,转眼一个月过去。
苏言每日仍在草市寻活卖力,金手指也很稳定,每天保持一点体质的增长。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一次扛起四件货从城门走至内城,所消耗的体力与之前扛两件货相差无几。
但收入却增长缓慢,毕竟不是每天都有活做。
即使五丰楼的雇佣者已经把这份工交给了他,但天寒地冻,五丰楼根本无需每日采购,所以他这一月所赚得的收入也不过区区九十三文。
再扣除二十文的丁税,月余仅七十三文,而且,还要吃饭。
卸下最后一件货,从雇佣者那里领了工钱。
苏言擦了擦汗,走出了五丰楼的库房。
天日还早,他想再去草市碰碰运气。
不过随眼一扫,他却不禁一愣。
内城的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张灯结彩,喜气非凡,雪白的雪,绚丽的红,交织成一片祥和。
苏言缓了缓神,这才忽然想起,明日就是除夕了。
旧岁至此夕而除,第二天换了新岁,故俗以为除夕。
他摸了摸腰间,今日赚了十个铜板。
“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饺子是什么味道?”
苏言哑然一笑,然后大步向着外城走去。
晚些时候,他抱着个约莫皮球大的纸包回到了家门前。
敲了几下,白苒小跑着打开门来。
瞧见苏言,笑颜如花。
“今天怎么这么乖?没有偷着去给人洗衣?”
苏言笑问道。
虽然他一再劝说,但白苒仍是在他清早出门后,偷偷给人洗衣服。
一双小手至今仍有冻疮,始终不见好。
苏言知道白苒心意,所以也就任由她去,毕竟不是每天都有人家需要洗衣。
白苒听言,笑着吐了吐小舌头,忙拍了拍苏言身上的雪,然后将苏言推入房中,关门上闩。
屋内正飘着饭香,温暖彷如春。
“嗯嗯……嗯……”
白苒双手比划着,示意苏言进屋里去,饭一会儿就好。
可苏言却拦腰将她抱起,进了屋中。
“看我买了什么。”
苏言将纸包放于炕上,缓缓打开。
白苒则好奇地蹲在炕边,眼神明亮。
纸包开启,里面又是两个小纸包,苏言再将这两个纸包打开。
一包内装着面,一包内装着块鸡蛋大的猪肉。
“明日就是除夕,我们今晚包了饺子,明早吃。”
白苒听言,笑着连连点头,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板起了小脸。
抓过苏言的手,她在手心上写道:“面和肉那么贵,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不乖!”
苏言哈哈一笑,然后又伸手入怀,掏出了又一个小纸包。
“毕竟过年,总要吃顿饺子。给,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白苒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迷茫何为新年礼物。
但还是伸手接去,忙着打开。
一件红色的肚兜!
“怕小了,我特意挑了个大号的。”苏言补充道。
白苒一听,小脸迅速红成了番茄。
……
新年过后又一月!
苏言的体质仍在持续增长,现在,他已经可以扛起六件货,相当于三百斤。
三十斤为一钧,十钧之力,终于达到!
“再有两月,我定能拜入武馆!”
苏言暗暗地道。
然体质日益增长,由男孩儿向男人的转变,却道阻且长,何解?
“不会我这身体,真有问题吧?听说西门牌楼有时会有羊宝贱卖,回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