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从村寨回来后,为何会显得这般心不在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锐气?”
黄玉秦凝视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心中暗想。
在他的印象中,小旗官就是一只行走的大白鹅。
高傲!是他内敛的色彩。
但这次外出归来,却仿佛皮球泄了气,
那曾经无时无刻不洋,溢着自豪与自信的小旗官,
似乎遭遇了什么打击,
使得他的傲气消减大半,
以至于呈现如此呆滞的状态。
当然,
这仅是他个人的揣测,看起来是这么回事。
但是。
具体缘由,他不得而知。
话说正当众人皆沉浸在疑惑与揣测的漩涡中,
下一秒,他们的视线中赫然出现了一幕令人诧异的场景:
一柄太师椅被两个健硕的手臂稳稳提起,
那扶手边的胳膊向上延伸,
引领着众人的目光聚焦于一个与陈飞熊颇有几分相像的男子身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飞熊的胞弟——陈元彪!
陈元彪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经过精心计算,
最终将手中的太师椅轻轻置于小旗官身旁。
这一举动,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掷下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意欲何为?
干什么?
亵渎!
这是亵渎。
在众人心里,这无异于一种赤裸裸的亵渎!
无论即将落座者是谁,这把太师椅的存在,无形中已侵犯了小旗官,那近乎神圣的形象,
同时也触碰到了在场数百禁卫军心中的尊严界限。
谁能有此殊荣,与小旗官并肩而坐?
谁又能承受数百双眼睛的审视,
享受阅兵现场的无上荣耀?
“你究竟意欲何为?别以为自己是陈飞熊统领的亲弟弟,就能如此妄为!”
“那位置,非尔等身份可及!”
胡节威终于按捺不住,怒吼如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陈元彪缓缓转身,目光掠过胡节威,
直至与远处静静站立的兄长陈飞熊交汇。
见兄长微微颔首,他再次投入工作,
以近乎虔诚的态度擦拭太师椅,直至其焕发光彩,而后迅速离去。
陈飞熊的默许,同样落入众战士的眼中,引发了无数不解与困惑。
为何这位深谙规则的陈飞熊,会允许如此荒诞之事?
难道任何人,都能在小旗官旁安然落座,享受这份殊荣吗?
“陈飞熊统领此举何意?怎会连他也糊涂至此?”黄玉秦心中疑惑,尽管与陈飞熊交集不多,但印象中的陈飞熊是个极守规矩之人,眼前的一切让人费解。
“老友,你这是要与咱们大人小旗官为敌吗?”乌宁武忧虑道,心中暗自嘀咕:“莫非你真的醉了不成?”
“还有,老友,你究竟想让哪个凡人有幸坐上这太师椅?”乌宁武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那些年轻的面孔,属于此次捕快考核的学员,
显然不在考虑之列。
环视一圈未果,他的目光重又回到了那群青涩的脸上,
这时,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默,引得他注意。
一双黑靴轻柔踏沙,缓缓迈向那无人问津的太师椅,
“这人谁?”乌宁武心中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那双靴子似曾相识,
引导他的目光缓缓上移,穿过裤腿,停驻在那匀称的身躯,
直至与阳光下那张帅气的脸庞相遇!
“竟然是他!苏云!”乌宁武脱口而出的惊呼,仿佛划破寂静的利剑。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两个身影也捕捉到了苏云的出现,惊讶与疑惑交织在他们心头。
“那不是你家新来的木匠之子吗?他来这儿做什么?他有这个资格站在咱们大人身边吗?”一人问道。
“别说你这个家里的少爷了,就连我都觉得不够格,”
曾益阳毫不留情地指出,
言语虽糙,却不失道理。
张百维在一旁听见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虽觉刺耳,
却不得不承认,就连他这位出身世家的公子哥都无权站在小旗官旁,
如今一个新来工匠的孩子,一个家仆之子,
却比他这位少爷更有面子,这岂不是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