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三年三月初,河北路相州,城中有一酒楼被人包场。
何许人手笔,韩家二房老大韩兴彦,此时站在酒楼大堂中央,站立其身侧的是“卧龙“韩端彦和”凤雏“韩良彦。
今日高朋满座,相州中小型商户齐聚一堂,还有周边府州攀得上韩家关系的商户。
只见韩兴彦朝南方做一拱手。
“大宋官家,励精图治,推行新法,去岁推出青苗法。”
“我韩家世受皇恩,正欲舍弃家财以报陛下。”
“奈何我韩家祖训,不允许从事接待业务。”
“如今天灾频发,看着嗷嗷待哺之农户,我心不忍,我五叔,身为河北四路安抚使亦不忍心。”
“但祖训不能违背,因此在五叔的同意和支持下,我们决定低价变卖良田,支持各位成为青苗商户。”
“好!”叫好声充满整座酒楼,稍微停顿,韩兴彦示意保持安静,然后开始介绍。
“我左手边便是五叔家韩二郎韩端彦。”
韩良彦侧身向众人示意,韩端彦上前一步朝众商户拱手作揖;
“我右手边便是五叔家韩三郎韩良彦。”
“好!”“好!”“好!”……
感受着众人的追捧,兄弟俩已经神魂颠倒。
韩兴彦继续:“不仅韩家,还有相州的亲戚朋友听闻此事,也跟随韩家低价出售。”
“今天我们府中账房都来到这里,田契齐全,价格公道,你们现在就可以马上交易。”
“契约订立后,你们自行赴官府缴纳印税和牙契税。”
“事情办妥,今晚就在此处设宴,我做东,请大家喝酒吃肉,不醉不归。”
……
“有什么不妥吗?”问话之人是刚到澶州的赵抃,此时房间内只有赵抃和刘庠两人。
“参政,刚获得消息的时候,本御史也以为韩家忠心耿耿,体恤朝廷的难处。”刘庠俏俏起身,走向门窗,静听许久,然后走到赵抃身边弯腰附耳道。
“直到我收到匿名举报才恍然大悟,其中有大阴谋。”
赵抃示意刘庠坐近悄声说话即可,并用手掏了几下耳朵,然后说道:“不要故作神秘,有事说事。”
“韩兴彦教会商户们虚假提高田亩价格,从而从朝廷获取高额放贷钱币,他实际上就是不看好青苗贷,或者他准备亲手操作,使青苗贷成烂账,最后收割而已。现在河北路水灾严重,不正合其意?”刘庠先下定论。
“详细说来,其中关联甚多,岂能轻易做到。”赵抃显得不太耐烦。
刘庠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递给赵抃:“他们的狼子野心尽在其中。”
其实很简单,韩家子侄卖地是符合韩琦要求的,能收获朝堂好感和商户的支持;
韩家卖地并不多,两千亩而已,正常价格交易,不管最终青苗法实施情况如何,韩家没有直接参与,不存在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