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穿插在曹村堤坝修复民夫营中,其装扮成监督的士卒已经将近十天。
韩琦和澶州提刑司曹大人假装离开曹村,向着澶州方向探查去了。
“刘都头,你要我查探的几人,小的暗中观察五天了,并无异样!”前来禀报的暗探说道。
刘显急得抓耳挠腮,训斥道:“不要跟我说没有异样,详细说来。”
暗探吓得一激灵:“都头,那伙人也就是二十来人,相识且打过招呼合计不超过五十人,平日老老实实听从指派,干起活来也是最卖力的。小的找人打听了,都是澶州人氏,家住哪里都有记录,不是早就交给曹大人吗?”
刘显用脚狠狠地踩着地上成群结队的蚂蚁,离开两三步气呼呼蹲在地上不说话了。
暗探走过去,隔在蚂蚁和刘显中间也蹲了下来,谄媚笑着轻声问道:“都头,教教小的,为什么怀疑他们呢?”
刘显不停地捡着地上的土疙瘩扔向远方,慢慢吞吞地说道:“凶杀案当晚,所有人都是骑马朝四面八方追赶的,就近几里也翻了个遍,什么疑点都没有发现。”
“曹大人建言,怀疑凶手就藏在民夫营中,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过来后特意等待了几天。”
“还记得那晚紧急修堤吗?就是为了找到营中晚间看东西清楚的人。”
“哦!怪不得趁着三更半夜叫醒民夫从中挑选眼力好的,可是不对呀,他们几十人里也就三人参加。”暗探傻乎乎地提示道。
“这就对了,看他们的身板,眼力应该都没有问题,我还特意请京城来的大夫观察过。那为何要隐瞒我们呢?肯定心里有鬼!”刘显用力将手中的土疙瘩砸在暗探的鞋上。
“那就抓他们啊,都头还等什么,皇城司办案哪能样样守规矩?”暗探还带着责怪刘显优柔寡断的情绪。
“啪!”这下土疙瘩砸在暗探的脑袋上。
“说你笨你还真笨,现在最重要的修堤坝,两千多民夫,那边还有如此多难民,我们随意抓捕,万一出了篓子造成民变,谁能担责。”刘显鄙夷地说道。
“那也不能这么干等着啊?”
“谁说我干等着?”刘显起身,一把推开暗探的脑袋,看着远处疾驰过来两人两骑说道:“他们回来了。”
……
“刘都头,有大问题,那二十人里面有十五人都是假名,包括那名领头之人,曹大人亲自将小田村翻了一遍,全部确认了,没人认识。”骑士翻身落马,第一时间禀报,都来不及喘气。
另一人接着说:“刘都头,曹大人命令我等即刻抓捕,以免有人送信。”
刘显兴奋地原地转圈,“走,找蔡大人去!”
……
申时末,民夫营的放饭时间到了。
堤坝上监测水情的三处望楼却有人值守,看似巡逻离去的五百名禁军却都悄然地守住了各个路口。
刘显带着十名皇城司暗探怀揣短刀也正常在粥棚进食,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那二十人的方向。
“王哥,咱们还要在这里干多久?”一民夫向领头人问道。
“怎么啦,想你大名府那风骚娘子啦?”王哥笑着说道。
“谁不想小娘子,天天在这里干活,吃的还是寡淡的粥水,难熬啊!”
王哥翻过来拿着筷子头狠狠地敲了一下民夫的脑袋:“难熬也就是十来天的事,你们谁要是露了破绽害到大家,我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