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道月光从密不透风的地下室墙壁外照了进来，又慢慢变成了血红色。

“你看，我的月光可以从任何地方照进来，照到任何地方去。但是，它照不到人心里……王十五，它不会一直留着你的，它看不透我们的心……”

……

火车上的三人屁股已经坐麻了。

“不让抽烟……”

李崩栽盯着列车车厢随处可见的“禁止吸烟”标识，陷入了沉思。

“游伶借月？你说这才是苏卯身上的秘密？”

陆海洋问向一旁发呆的李崩栽，

“没错，我已经和师爷确认过了，这一手太师爷自创的，当年只传了苏卯。”

“这么重要的法术，为啥不传给自己人，就传给她呀？”

李崩栽在潜意识里吸了一口烟，回答道：

“因为当初只有她能用。太师爷是个爱才心切的人，自己的徒弟都不行，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天赋异禀，当然不想让自己的绝学断了传承。”

陆海洋听完，顿了一下，

“欸，不对。”

挠了挠头，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艹！那苏卯多少岁了啊？！”

李崩栽在意识里掐灭了烟头，呼了一口气。

“虽然很难解释，但她这一世确实是27岁了。”

“这一世？那还有上一世吗？”

“有，活了23岁。”

“那上上世呢？”

“活了16岁。”

“扯淡吧？”

陆海洋以为李崩栽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对方的表情明显不是。

“我之前说过，静姝算不出有关她的任何信息，说明她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你是说，所谓的轮回转世是真实的喽？”

“并不是，因为她转世的方法是将意识上传到胎死腹中的胎儿身上，等到发育到一定程度后再觉醒。所以保留了一定量的记忆，而且她的［命数］也无法查询。这样并不能证明轮回的存在。”

轰——

火车经过隧道带来的巨大轰鸣声把陆海洋从懵逼中惊了回来。

之后，列车行驶在宽广的东北平原之上，大地飞速后退，夜晚渐渐给一切蒙上了黑色的薄纱，除了那高挂在空中的一轮圆月。

海静姝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四五只跳蚤大小的黑色小虫，它们一照到月光便一个劲地往东北方向靠拢。

海静姝看着这些小虫子，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只要这些小虫还活着，就证明苏卯她还安然无恙。

如果，苏卯知道此刻静姝正拿着瓶子看着的话，她会让蛊虫跳的温柔一些吧，或是让蛊虫摆成一个爱心？谁知道呢……

李崩栽和陆海洋讲了半天关于苏卯的各种事情，直到陆海洋的脑袋冒了青烟。

“既然宗门知道苏卯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关注她呢？”

“你以为山上那些老头儿都是神仙啊？他们也是问了我太师爷才恍然大悟，反推出事情真相的，而且这个真相目前还不完整。”

李崩栽和陆海洋两个人一路从座位上聊到车厢连接处，一问一答，死活讲不完。

可是李崩栽最后还是看了一眼远处座位上的静姝。

“我就怕如果到最后，我给不了苏卯一个好的结局，静姝该怎么办？”

“她是静姝好不容易找到的情感寄托，是她把静姝变回了一个正常的女孩儿……”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留下惨白的月光下，瓶中的虫撞击玻璃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