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人被称为“祁博士”,于是哭着恳求:“祁博士,我想妈妈了?我还能见到她吗?”
祁博士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蹲下身来:“你妈妈是谁?”
“妈妈……就是妈妈呀……”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名字一样,也不知道妈妈的名字。
旁边有个人翻了下纸页记录,弯腰对祁博士说:“一家三口,来自曙光城,男的路上死了,女的接受322号针剂,异变失败。”
祁博士点点头,冷漠的目光里漫出一丝恶趣味,“哦,你妈妈呀,她变成了一只甲壳虫,等你变成了鱼,就能跟她在同一个地方相见。”
“真的吗?”她不知道甲壳虫是什么,只知道要快点变成鱼。
但是很遗憾,在变成鱼之前,她从二姐姐那里得知,自己最后应该会变成鳄鱼。
起初,她想,鳄鱼跟鱼应该是一样的吧,大约是人和人并非同一个爹妈生的那样,直到她从水洼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再后来,当“正”字写到第13个的时候,二姐姐也没了,变成了干涸的空壳,“啪嗒”一声坠落,石室里又一张布单用来裹着二姐姐的躯壳拖了出去。
从此,她和大姐姐相依为命,但到第19个“正”字画完的时候,上面四排全都停止了延伸。
整个石室,只剩下她自己,和一张腐朽的布单。
变鱼吧,快点变成鱼吧。
就在她每天虔诚的祈祷中,终于到了那一天,脚下的石地震颤,头顶的石块皲裂,咸湿的海水倾覆而入,将她包裹盘绕……
***
窒息……
那种被强迫的窒息和压力侵蚀着每一个神经。
“咳咳咳……”陈拾疯狂咳嗽起来,想把灌入嗓子里的海水吐出去,但只有干咳。
幻觉,只是幻觉而已。
因为小五抑制不住地哭泣,他再次被卷入了某些片段式记忆,“亲身”经历了残忍的人体实验过程。
好不容易压下那些惶恐的画面,陈拾抬头,瞧见小五捂着嘴,瞪着恐怖的鳄鱼眼……在憋气。
为了克制哭泣的本能,她几乎要把自己憋得背过气去。
陈拾拍拍她手臂,“好了,我醒过来了。”
“呼……”小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激动:“我成功了!我控制住了!”
陈拾点点头,把枪收到后腰,确实没必要了,小五是他穿越而来之后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无论是幻觉里,还是刚才憋气救他的举动,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这样一个小女孩,凭什么要遭受那么残忍的事!
“滴滴滴……”闹铃的声音突然自电子手环上发出。